呢。
她抬头嗅了嗅空气中馥郁的馄饨香气,面无表情的对馄饨摊老板的手艺进行了肯定,随机继续面无表情的赶路。而当她路过混沌摊的时候,衣袍后摆突然被人狠狠一拉,力道之大足以令人失去平衡,夜长留下盘极稳,也不由得身子一顿,拢着狐裘转过身来,血色浅薄的脸颊被领口毛茸茸的皮毛一衬,更显得如久病初愈一般。
夜长留身上穿的乃是供给皇亲贵族的天山雪狐,有识货的路过人轻轻一瞥,立刻小心谨慎的垂头专心路过,生怕一不小心惹得这不知身份的贵人发怒。这狐裘轻柔温暖,全体无一丝杂色,千金亦不可得,在某人压抑的惊呼声中,被这不知轻重的一抓,抓出了个显眼的黑手印来,算是就此作废了。
馄饨摊东南角上两位带着斗篷的侠客对视一眼,手指慢慢移上了桌边长剑。
普通百姓则是不明所以,却也知道那是狐裘,有羡慕嫉妒者偷笑不已,有财迷立刻盘算起价值几何,也有好心人替夜长留啧啧叹息,别管大家情绪如何,夜长留倒是顷刻间就成了此地的焦点,被数十双眼睛一同不知避讳的打量着。
“哦?是你。”夜长留转过身来,唇角僵硬的重若千斤,只好眼中多了一抹柔和,也不见得有多么意外,语气熟稔彷如多时未见的老友:“有事找我?”
与此同时,青石板上有贵人车马碌碌的行过,其上坐着一位蔷色华衣的女子,腹部可见微微凸起,指尖纤纤的挑开车辆,漫不经心的放目远望,对这平民生活不屑一顾。
车内随行的丫鬟小心翼翼的递了枚晶莹剔透的葡萄,偷偷咽了咽口水,谨慎道:“小姐,这里离云府还有些距离,您当心身体,小心着凉。”
女子挑眉冷哼,动作迅猛的甩了那丫鬟一个清脆的巴掌,末了还用那尖尖的十指在丫鬟脸上狠狠划过,在丫鬟的哭喊声中留下五条渗着鲜血印子:“你不是都有本事爬上我夫君的床了么?怎么没求他休了我娶你?真是下贱的东西。”
说罢,女子气冲冲的向外看去,正对上被丫鬟哭喊吸引过来的夜长留,两双略有相似却决然不同的眼眸对上,前者惊慌失措的在轿子内腾地站起,猛地撞上了轿子内壁,痛的泪花直冒,状似疯癫般指着夜长留,反复做着‘云九’的口型,万万不能明白该嫁到蛮夷之地受苦受难的人怎么会如此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京城。而后者则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显然对车上女子并不关心,也无意探究。
待得轿子走后许久,夜长留已经在馄饨摊上坐了下来,才想起刚才那女子怎么那么面熟——说起来,她嫁去蛮夷之前,可是从云大人那狠敲了一笔竹杠,没想到最后都便宜了红毛变态,而且回京之后也没在朝堂上再见到那云老头,大概八成是惧怕找夜长留代嫁的事情暴露,早早辞官归隐了。
不过见对方如此之久后见到自己,还是吓得坐立不安,可见之前的确让对方受够了教训,也算对得起这身体原来的主人——云九了。
夜长留想着想着有些走神,从云九一路想到了红毛变态,最近都说边疆战事吃紧,大萌主一去半月未归,不知对方又在这战事中处于个什么样的地位……
这种走神引得对面的小友很是不满,怒气冲冲的瞪了夜长留一眼,挥舞着一双带着奇怪材质手套的小手,只穿了一身单衣的身上系着夜长留的狐裘,单衣也脏的看不出原本材质,却与身体极为贴合,脸蛋依旧脏兮兮的看不出样子,一双眼睛却仍是亮的惊人。感受着狐裘上来自夜长留的温度,极为别扭的大声道:“不就是吃了你一碗馄饨,干嘛做这种苦兮兮的表情,小爷早晚会挣钱还给你的!”
夜长留闻言一笑,不怀好意道:“就只是一碗馄饨?”
少年登时哑了,气冲冲的瞪了夜长留一眼,转过身去专心等着馄饨。
夜长留笑得更加嗨皮,丝毫没有大人的自觉,笑够了才伸指捅了捅对方的胳膊:“是我不好,不过我只是想起了些往事,怎么就变成吝啬的不肯请你吃馄饨了?”
少年被夜长留一碰,受惊一般猛地挪开半步,随机脸色紧张的偏头看了夜长留一眼,见对方仍旧好端端的坐着,脸色明显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专心致志的捏着筷子望眼欲穿的等馄饨上桌。不一会儿老板娘端过两大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来,少年立刻口水直流的把自己埋在了碗里,嗅着那诱人的味道,犹豫片刻轻声道:“还欠你两根糖葫芦和五两银子……小爷记着呢。”
夜长留本来正张嘴去咬一个元宝似得馄饨,听闻此言微微一怔,眼中奇异的沉静下来,见少年面不改色的吃掉五碗馄饨之后才开口询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少年一抹嘴,又要老板将他用过的碗和筷子一起算账,油腻腻的抱在怀里,神色坚定的对上夜长留的目光:“我要学武。”
夜长留早有预感,此时听起来还觉奇怪:“我不是武林中人……你看,那边东南角坐的两个,方才还以为你会被我欺负的侠客才是真正会武功的,似乎心底也很不错的样子……”
少年脸色一变,刺猬一般叫嚣道:“你要是不愿意就说不愿意好了,作甚把小爷推给别人?哼,以后即使你求着我学,小爷还不愿意了呢!”
夜长留抬眼看他,觉得这别扭的态度和气势实在都很像小时候的十八,若是教一些防身护体的倒也没问题,只是这个世界所谓的武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