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问道:“怎么了?”
封凌讪笑了两声说:“你先放我下来。”苏懿重新蹲下,封凌从怀里掏出那只玉笛横拿在手里,不好意思地说:“我忘了。有没有硌着你?”
“没有。”苏懿重新背起封凌,满脸严肃地叮嘱她:“抓牢了,仔细些。”说完足尖一点,直奔小径而去。只见他一手抓住山间藤蔓,一手搂住封凌。提气跃步,矫健如猿,一会便上至半山腰。封凌扭头往下一看,倒抽一口冷气,双臂不由箍紧了苏懿的脖颈。苏懿被勒得难受,只好转头对封凌说:“轻点,轻点。勒死我,可就都摔下去了。”
封凌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把头一偏,想调整下姿势。却不防苏懿转过脸来,两人的嘴正轻轻碰上,登时两位少年男女的脸都红成了一片晚霞。苏懿立刻回了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快到崖顶了,上面风景可美了。”
封凌埋着头不敢吱声,任由苏懿将她背上了崖顶。崖顶上果然好风光,地势平坦,一条溪流将它一分为二。溪水里有许多光滑的大石头,两岸长满荒草野花,一眼望不到边。封凌从苏懿背上跳下来,惊喜万分:“这么多花,真好看!”
两人挑了块大石头坐下来,苏懿从自己的布袋里拿出一些点心递给封凌,封凌想说她已经吃过午饭了,可是看见点心很精致很美味的样子,便不由自主伸手接了过来。咬一口,果然味道极好。封凌颇有些疑惑地问他:“怎么师兄有美味的点心,我就只有馒头发呢?”
苏懿掏出一个大馒头,咬了一口说:“我也只有馒头发,这点心是前日在镇上买的。”“哦,”封凌点点头恍然大悟道:“我还当膳堂里偷偷给师兄们发好吃的呢。可怜我们不能去镇上,每日里馒头都看厌了。哎~”
“你若想去镇上还不容易,”苏懿捡起一块石子扬手往远处一抛,故作随意地说:“过几日休沐我带你出去。”
“真的吗?那太好了。”封凌拍着手,想着回去赶紧告诉资芸这个好消息:“对了,我能带上我的朋友一块去吗?”
“你的朋友?”苏懿皱眉想了一会:“是不是上次爬树那位?”
完了,封凌暗想,资芸你果然被他以这种方式给记住了。可她也不能否认,只得诚实地答道:“是她。不过我这朋友一向是大家闺秀模样的,上次的事只是意外。”她还想着给资芸挽回点好印象。
“唔,大家闺秀啊~~”想到那日的情形,苏懿可真没办法把资芸和大家闺秀这个词联系到一块。可是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一脸认真的样子,他也只得含糊地应道:“是,的确,呃,挺闺秀的。”
封凌顿时松了口气,看来资芸还有希望。为了加深他对资芸的好印象,她又叽叽呱呱说了好些资芸的事:资芸她脾气好,直爽大气,剑术和骑射都很棒。苏懿耐心地听着,见她一张粉嫩的小嘴张张合合,突然想起方才两人碰嘴的情形,脸唰地就红了,一时心猿意马起来。
这边封凌正说得高兴,冷不防抬眼瞧见苏懿脸涨得通红的模样,心下大为疑惑:“师兄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脸色很不好啊。”苏懿忙拿衣袖装模作样地擦擦汗,说:“这太阳晒得我头晕,不如咱们去那边树荫下休息一会。”
就这太阳也晒得头晕?封凌心想;师兄白长那么好看了,不会是个病秧子吧。她站起身,手搭凉棚四下一瞧:“真糟糕,师兄,这里一棵树也没有。怎么办?”
这孩子怎么这么实心眼呢,人家说什么就信什么,以后后会不会很容易被别人骗走啊?苏懿瞬间有了想保护她的冲动。
他自六岁起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身为妾室的娘亲身故,他被大夫人收养。多年来看透多少人情世故,大夫人和佣人们当着老爷的面对他亲切和蔼,私下里却对他疏忽怠慢,出言不逊。直到他渐渐长大,看着有点出息了,那些奴才们才变得老实服帖,真正把他当主子。那些虚伪的面目,他甚至不屑正眼去瞧。
只有他的娘亲,也曾经像面前这小姑娘一样,天真,单纯,到死都以为自己是苏懿父亲唯一的妻子。而苏懿也曾以为自己是父亲唯一的孩子。直到六岁那年。娘亲抱病而亡。他被带到了一处极大的宅院,里面坐着一个满脸怒气的贵妇人。父亲告诉他这是大夫人,他还多了好几个兄弟姐妹。他没日没夜地哭闹,没有人来安慰。只有看护他的嬷嬷拿针偷偷地扎他。他听见外面有人在毫无顾忌地议论他:“看,这就是那个狐狸精的儿子。”
“不,我娘不是狐狸精!”他美丽善良的娘亲,从没伤害过任何人,她只是被父亲的花言巧语骗了。他冲出去拼命地解释,却换来更多的嘲笑。他渐渐沉默,只在梦里和娘亲说话。娘亲说:“你要努力,你要比他们都强,才有人听见你说话的声音,才有人看得起你的娘亲。”
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整日玩耍,任性胡闹的孩子。没有人再宠着他,没有人在他摔倒的时候再抱起他,也再没有人在小院石桌前坐着绣花,轻轻哼着歌,看他扑蝴蝶。
这么多年除了学习和练功,他从不流露任何情绪。直到中秋之夜,封凌唱的正是当年娘亲经常哼的曲子。他那可怜的娘亲经常见不到丈夫,总以为他公务繁忙,谁知道不过是还有另一个女人在等他回家。
“忆郞郞不至,仰首望飞鸿。”梦里的娘亲渐渐和封凌的身影重叠起来,他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