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了过来,他忽然就注意到此人了。
他毫不客气地质问:“你干什么呢?在那里偷听你家二爷我说话?”
陆德福回头,也看向了那位“偷听”的大夫。这位大夫就是陆爷去桓晃之地时,一直带着的那一位,并不是留在船上那些给陆德福看病的。陆德福与他不熟悉,只知道他姓胡,其余的一概不知。
那人听到陆玥泽的话,立即拱手道歉:“二公子误会了,小人并不是有意要偷听二公子和陆大人讲话,小人只是路过。”
陆明泽倒是没有和他计较,估计着这位大夫是因为马车停了,在车上无聊,这才下来走走的,他如果一直揪着人家不放,倒也显得无趣了。他摆了摆手,让那人走了,却没有看到,那人转过身后,微眯着的眼神。
陆明泽又继续缠着陆德福讲那些遇袭之事,也不管陆德福那嗓子究竟适不适合讲话。陆德福也不过是听刘长德那些当事人说的,他当时在船上养伤,许多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刘长德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只讲了大火,却没有讲引起大火的麒麟木。
……
商队要启程时,陆玥泽听人来报:“陆爷,陆二爷吵着要见您!”
他正把手里的几封重要的信件折好,又转头看了一眼云珠,说道:“告诉陆二爷,爷马上下去见他。”
陆玥泽说完,就转头和云珠道:“我二哥一向小孩子心性,估计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所以刻意要来找我说话的。今晚我或许会晚些回来,你自己先睡,我叫平喜过来伺候你。”
云珠也低着头,拿着小帕子,专心致志地擦着自己的那把匕首,那是陆玥泽送她的匕首。见陆玥泽要走,她似乎有些不高兴,放下匕首,去拉陆玥泽的手。
陆玥泽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哄她:“乖,我就去与二哥说说话,晚上一定会回来陪你的。”
云珠依依不舍地放了手的,把陆玥泽送出了马车。
陆玥泽下了马车之后,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朝着陆明泽的马车走去。
他现在必去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他这个二哥。
八年未见,人心会变,他却不希望他的二哥也变了。毕竟,那是他在陆家之中,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陆明泽见到陆玥泽,先是扯着他的袖子,把他从头到尾地检查了一遍,发现他完好无损,没有受伤,这才放开他。
“二哥?”陆玥泽一脸的莫名其妙,满心疑惑。
陆明泽直接开门见山:“我听陆德福说,你们这次出门,接二连三的遇袭,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大概是有人觉得我陆爷的名头实在是太大了,想要趁机除了我吧。”陆玥泽笑得淡淡的,他的目光一直落在陆明泽的脸上,仔细地观察他脸上的表情。
陆明泽脸上担心不是装的,他没有注意到陆玥泽打量他的目光,又皱着眉头,问他:“你上次说,弟妹是你的救命恩人,当时我以为只是随口一说,竟然真有此事?”
“是。”提到云珠,陆玥泽的脸色禁不住露出了笑。
陆明泽看着他,忽然叹了一句,道:“你还是真喜欢弟妹啊!”
陆玥泽挑眉,毫不客气地回道:“当然。”
“当年,华裳表妹可是一心一意要嫁你啊,你就一点不想她?”陆明泽懒散地倒在迎枕上,眯着眼睛看着陆玥泽,笑眯眯地等着他回答。
陆玥泽眉头忽然就皱了起来,不悦道:“二哥,这种玩笑可不能开,如今,我们要尊称她一声大嫂。”
陆明泽耸了耸肩,撇嘴道:“这不是没有外人吗?我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别生气别生气!”
“二哥,这话可不能乱说,会毁了人家清誉的。何况当初,大嫂不过才十三岁,只是儿时戏言,童言无忌,不可当真!”陆玥泽说的一本正经,他可不想惹出什么麻烦。
陆明泽吐了吐舌头,点头说:“那当然,她当初是少女怀春,你当时的心思全都在你的功课学问上了,自然是不会理会这些的。不过,大嫂也算是得偿所愿了,毕竟她也算是如愿嫁进了陆家,而且还是陆家嫡长孙,未来的继承人,她可是陆家未来的当家主母!”他顿了顿,又说:“而且我见你媳妇儿那样,明显就是个乡野丫头,就算是日后你回了陆家,她也不可能有本事和大嫂争夺主持中馈之事。”
陆玥泽忽然就笑了,笑得极淡,“二哥,云珠不需要和大嫂去夺,她也不需要去辛苦地学这个。如果有朝一日,云珠坐上陆家的当家主母,我也会在她身边把得力助手安排好,不需要她费一点心思。”
“你……”陆明泽惊讶,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陆玥泽垂眸道:“我娶云珠,只是想让她陪着我,与我白头携老,永不分离,至于相夫教子,孝顺姑舅,那些她如果不喜欢,都可不以不做。她是我陆玥泽的媳妇儿,我陆玥泽拼死拼活爬到如今的位置,不是为了让我的媳妇被那些礼数教条约束的,也不是为了让她因为出身就被人嘲笑的。即使她是一个乡野村姑,什么都没有,我也会把她捧上荣华之巅!只因为她是云珠,是我陆玥泽喜欢的姑娘!”
陆明泽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许久之后,长叹了一声,慢悠悠地说道:“那个……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也是管不着你。二哥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故意提这话题,就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你别介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