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人民和公章伙着夏至摆酒席,邀请杏仔赴宴借款的那个夜里,早有耳闻的国庆便忍不住好奇加贼胆,偷偷溜到冬至饭馆里,也想饱饱眼福,谁知,人民正在跟冬至推让饭钱呐,他便吓得一溜烟儿地奔回了卫生所。虽然行为不轨动机不纯,毕竟是只动了邪念而沒有造成事实,好歹也算沒有犯下大的错误,但是,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晚,他回卫生所的时候,恰又被人瞧见过,还是见他从饭馆里鬼祟地溜出來的,于是,在全村老少汇聚成猜测怀疑的汹涌大潮中,他的鬼祟行踪,终是被人忆起,如此一联系,便与观淫者划上了等号。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身为堂堂村委主任的凤儿男人也在其中,这消息便具备了极大的轰动性和爆炸力,凤儿跟国庆暗地里狠闹了一场,勒令他坦白交代一共看过几次,凤儿还言之凿凿地历数他的罪证,说,怪不得你的瘾这么大,上了床就不消停,还能玩出那么多的花样來,原來是黄带子在作怪呀,国庆吓得辩解个不停,他还在深夜里,偷偷跪在凤儿的跟前诅咒设誓,说,我要是瞥见过一眼黄带子是啥样的,就让我的双眼立时瞎了,让我出门一个跟头儿跌倒磕死了还不行么,凤儿就是不信,还嫌他不老实,认罪态度不好,决绝地跟他分床而居,不许他碰自己一指头。
也不知是谁的嘴舌那么快,这事竟传进了酸杏的耳朵里,他把国庆叫进了屋子,二话不讲,抡起拐杖携风带雨地一顿暴打,打得国庆额头上肩膀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些时日消不了肿。
若是未成家立业沒抱娃崽儿的时辰,叫爹打上一顿教训一下子也就罢了,现今儿,自己都成家立业了,且宝儿都满屋地里跑了,还被沒脸沒腚地一顿暴打,别讲啥尊严了,连点儿自信心都被打得沒了影踪,国庆委屈得比窦娥都狠,他找见了人民,抱头痛哭,人民相信国庆说的都是实情,又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他与等儿一齐做爹娘和嫂子凤儿的工作,总算把事情压了下來,直到事情真相大白之后,国庆才厚着脸皮死乞白赖地上了凤儿的床,钻进了凤儿的被窝里,其时,他已经做了一个多月的赖和尚了。
正是在这个风声鹤唳的时候,棒娃几次三番地找上冬至的门口,说,我也将公安排查的事摆挺了,现今儿年关也到了,咱俩的事体是不是也该核算核算了。
此时,冬至都把肠子悔青了,当初,自己怎么就敢答应让棒娃一腿來呐,什么“金点子”、“银点子”的,纯粹是馊点子,这样的话,冬至就算打死也是不敢讲出口的,他愁眉苦脸地解释道,好棒娃,当初看着生意还行,我也就不能忘了你的援手,谁知道,自打茂响叔和杏仔闹了一场后,石子场的人再也不肯來饭馆吃饭了,生意清淡得就跟山涧水似的,我也盘点过了,从三叔手里接过摊子到现在,不仅沒挣到一分钱,反倒把他留给我的老本也扔进了一大半去,你叫我咋给你红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