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啊,拉粑粑不冲马桶!”
我从洗手间里冲出来,我叫嚷的声音足以让整个房间坍塌。
隔壁男的光着膀子走出来,脸比我的脸还要难看。
我不敢惹他,我承认我打不过他,所以经常受着小夫妻的窝囊气。
男的阴沉着脸,说,不会自己动手冲掉啦,屎大的事,也值得发什么屎大的脾气。
女的停止炒菜,空气显得格外肃杀。
我傻站着,憋得满脸通红,心里磨刀霍霍的心都有,嘴里却不敢说出一个字来。
方与走出来,看见我眼睛里闪着泪花,说,猴妮儿,怎么了。
那一刻,他似乎成了我的靠山,我的泪眼滂沱。
“你怎么他啦?”方与问那男的。
男的理直气壮,说,拉屎忘冲了马桶,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吼我!”我抹了一把眼泪。
女生就该用眼泪说话。
“去!冲掉!”方与命令起来,仍然带着军人特有的威严。
男的没敢说话,乖乖冲了马桶,出了洗手间疾步往屋里钻。
“回来!道歉!”方与的眼睛本来就大,阖一睁圆,显得更目光如炬。
“对不起!”男的不情愿地吐出这三个字,缩着脑袋钻进了屋。
我知道那男的害怕方与,因为他的身量和方与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级。
女的端着菜挤了我一下,扭着屁股也钻进了屋,门啪的一声关上,整个石膏板的墙面都在晃荡。
“走,带你吃饺子去!”我决定要奢侈一把,感谢方与的英雄救美。虽然他算不得什么英雄,我也不是传说中的潇湘美人。
山东饺子馆,不是因为我喜欢吃这里的味道,而是因为这家饺子馆里的饺子皮薄馅大。这也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便宜。
自我记事起,我从来没有过得这么紧巴。
一家四口我在家里是千年老二的地位,老大是我妈。我哥排第五,因为中间还有一只狗狗。
我妈总说我傻里傻气的随她,但我知道,我并不是遗传于她,但我不说,从来不说。
方与的家和我的家,只有一墙之隔,我爸和他爸关系好,我妈和他妈关系好,但不代表我和方与会那么亲近。
“方与。”我喊了他一声。
方与把嘴里的饺子咽下,问我,猴妮儿,啥事?
我左右看了一下,我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喊我猴妮儿,你可以喊我小溪,可以喊我林妹妹,喊什么都可以,反正就是别喊猴妮儿。
今天办公室里同事笑话我,已经让我面红耳赤,这个小名,可是连我男朋友都不知道。
“哦,好啊,猴妮儿。”
我承认,方与不是故意的,他就是这样,他不傻的时候也是这样,脑袋像轴了一样。
我说,快吃吧,我下午还要去上班儿,不然宫胖子又要报复我。
他问,宫胖子是谁?
我说,唉,反正,就是一个胖子。
我不歧视胖子,但我歧视宫胖子!
我带着方与回到住处,我对他说,这个地方大,千万别乱跑,乖乖等我下班回来,晚上带你吃大餐。
说到吃,我刚填饱的肚子似乎咕咕直叫。我承认我是一个吃货,但我已经三月不见肉味,别人夸我身材好,都以为我是在减肥,可我真的不想减肥。
我风风火火的冲到办公室里,刚坐到位置上,“小八卦”白静娴问我,小溪,二哥跟你什么关系?
白静娴从来说话都是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不着调,我说,什么二哥?
白静娴说,就是喊你猴妮儿的那人高马大,英俊潇洒的武二郎。
我看着白静娴,白静娴的脸上挂满了桃花。
白静娴虽然漂亮,但似乎天妒红颜,她刚经过人生的第n次失恋,导致到了现在,她对男朋友的标准越来越低。
“那是我的邻居。他帅?我怎么没觉得。”
我对白静娴予以反驳,至少,我活了二十二年,从没觉得方与是帅的,或者是因为我和他太过于熟络。
我的工作是搜集和编写一些似是而非的心灵鸡汤,用来浇灌那些干渴的白领。在这杂志不景气的时代,像我这样大学中文系毕业的学生,只能屈身在这样的单位里。
看着一脸痤疮的男同事,活成了妇女主任的模样,他们纷纷没了自己的理想,我暗自庆幸,因为我没有痤疮,这已是上天给我最大的眷顾。
下午的工作是紧张而又繁忙的。许多人以为的白领生活一定是多么的美好,我在摊到我的主管宫胖子之前,也曾一厢情愿的这么认为,但自从摊到了宫胖子,我注定生活水深火热。
宫胖子又开始传唤我,我在同事们的注目礼中,走到了她的办公室。
宫胖子名叫宫艳文,二十五六岁,矮矮胖胖的,一脸的痘坑,用了非常之手段当上的部门主管,这一点别人不知道,但我可清楚的很。
我每次见到宫胖子都避之不及,但宫胖子总喜欢找我的茬。现在,宫胖子一脸的愤怒,看来又是要找事儿了。
“林溪,每次我让你编辑一些比较走心的鸡汤,你看你编辑的都是什么?昨天华众那家是你维护的主版,今天人家就反馈了数据,公众粉丝掉了几千。”
宫胖子曾经教育我们,说编辑的内容要哀怨一点,走心一点,千万不要傻白甜。
但为什么不能正能量多一点儿呢,难道这就不是走心?
当然,这样的话,我不敢直接和宫胖子顶撞,毕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