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姐是个热心人,晚上吴文兵和李有房回来,胖姐先和李有房说了,李有房也很赞成,两人就一路过来了。
胖姐和吴文兵一说,吴文兵看了童小玉一眼,脸都红了,很害羞的样子,然后喊胖姐出去,两人在外边嘀咕了好一阵。
胖姐进来,对童小玉说:“文兵说他家里太穷了,连草棚棚都没有一间,怕连累你,他说的这也是实话,他家的确是很穷,没有房子,你如果嫌他家穷……”
童小玉说:“我不嫌,只要他不嫌我比他大,不嫌我有孩子,不嫌我结过婚,我没有什么说的。”
胖姐叹口气:“唉!两个善良又苦命的人!那就这样吧,你们就合成一家算了。”
胖姐和李有房走了以后,吴文兵走了进来,因为说到了婚事,两人不由有些尴尬起来,童小玉坐在床沿上,吴文兵进来站了一会儿,想说什么,童小玉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又觉得不好说出口了,又走了出去。
童小玉起身去做饭,吴文兵走进厨房来帮忙,轻轻咳了一声,说:“我家里穷得很。”
童小玉头也不回地说:“我也穷得很。”
吴文兵说:“我啥也不会,没有什么本事。”
童小玉瞟了他一眼,说:“我也啥都不会,也没有什么本事。”
吴文兵说:“我……怕连累你。”
童小玉说:“我也怕连累你!”
吴文兵没话说了。
童小玉忽然“扑哧”笑了:“把饭勺递给我。”
吴文兵也不由笑了,取下饭勺递了过去。
吃过晚饭,宝宝睡了,吴文兵认真地对童小玉说:“我把我家里的情况再给你说说。
“我没有妈,据说我两岁的时候,我妈被人贩子拐去卖了。
“我老家在一座大山里面,只有一间破草房,那里很穷,只种土豆和玉米,而且是靠天吃饭,收成很差,我和我父亲常常饿肚子。
“我五、六岁的时候,我父亲把我带出来,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回过老家,我父亲带着我到处打短工,居无定所,四处流浪,春节别人回家过年,我们就蹲在工棚里。
“我十岁那年,我父亲一个工友给我们找了一个地方,在一个小镇附近,有一家人到外省去了,愿意把房子租给我们,很便宜,两百块钱一年,还有一亩多土地。
“我们住下来以后,我父亲才把我送到学校去读书,十岁读一年级,等到我小学毕业的时候已经十六岁了,不可能再读书,而且也交不起读初中的学费,然后我就和父亲一起到处给人打短工。”
停了停,吴文兵接着讲述:“后来我看到父亲年纪大了,就让他在租的房子附近打点短工,我听说外省工资高,就出来了,但是像我这样没有文化,也没有技术的人,要找个工资高的工作很难,所以才到了这里。
“我们现在租的房子房租已经涨到了四百块钱一年,但是好在别人还要租给我们,如果他们把房子收回去,我们马上就没有栖身之所了,所以,我不是找借口嫌弃你,我是真的一无所有。”
童小玉的眼泪又要出来了,她觉得吴文兵比她还不幸,她只不过挨些打骂,春节总还能和一家人好吃好喝几顿,还能回娘家和父母哥嫂小聚,还有一些开心快乐的日子,可吴文兵,春节都无家可归!
童小玉平静了一会儿心绪,说:“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有妈,但是没有父亲,连我亲生父亲的面都没有见过,继父虽然养大了我,但是并没有给过我什么温暖……”
她讲了被徐绍林威胁不敢不嫁给他,说她为了能摆脱徐绍林才找了一个比徐绍林厉害的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个人只是想借她的肚子生个孩子,而且生了孩子后还要把她卖掉,她这才逃了出来。
她还说她现在和吴文兵一样,也是一无所有,而且,她还欠起娘家父母、哥哥和妹妹两万多块钱。
吴文兵很震惊,他没有想到童小玉的命运是这么苦,这才真的是苦不堪言啊!
这天晚上,他们说了很久,也说了很多,两颗心慢慢靠近了。
就这样,没有任何仪式,两个又贫穷又善良又不屈服于命运的人住在了一起。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人的身上既舒适又温暖。
c县的热天不热,既不蒸又不闷,不管户外的太阳有多么的火辣辣,一进屋就得马上加衣服,外地的人到了c县,如果爬山走热了,到树荫下歇会儿凉,十有就会发晕呕吐。
江子纯就上过这个当,所以不管有多热,进了屋不仅不敢,还得马上加衣。
冬天呢?一进屋得立即坐在火堆旁烤火,要不也会着凉,所以冬天c县人迎接客人的第一句话就是:“来!火边上坐!烤烤!”
c县空气非常清新,这里没有什么工厂,不存在环境污染,c县和m城其他地方的农村相比,最大的不同之处还是在于这里没有苍蝇和蚊子。所以这里也很难看到扇子,因为不管是乘凉还是打蚊子,都用不上,也基本上不用蚊帐。
“于明浩!出来洗头!”郑美莲烧好了水,把洗头的东西拿到外边,喊。
哪怕是热天,洗头也一定要把水烧得热热的,c县的水都是泉水,不管冬天还是夏天,那水都冰得渗骨,郑美莲热天洗碗也要把水烧热了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