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就被戳了三剑,若是他去历练,一个手滑又给本司命一剑本司命岂不是哭都没处哭去,但转念一想,本司命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
除非,本司命能解了这束情,或者让上善替我解了这束情,前者,本司命舍不得本司命那宝贝的心头血,后者,上善这厮一定不会轻易答应。
“我替你煮一碗长寿面可好?”我试着揭过这一事。
“连城,莫非你变心了?”上善一脸幽怨的样子真是像极了深闺怨妇。
我点了点头,变心就变心罢,变个心就能不去历练,算起来倒是十分划算,毕竟本司命一点力都没出。
“孤对你的情意……”上善惨白着脸,仿佛真的相信了我的话。
原先还想着捉弄上善一番,但看着上善这样子,却忽然生出了几分不忍,本司命就是这般心地善良的神仙。
我莞尔一笑,缓缓道:“本司命的便宜都被你占了,若是不捞回来怎舍得变心?”
上善闻言脸上又绽出一丝光彩,欣喜道:“孤一定不会让你捞回来的。”
“那你可要和孤一同去历练?”
“有什么好处?”
“孤就是最大的好处。”
我笑了笑,上善这厮有时候倒是单纯得让人讨厌不起来。
☆、别有天地非人间(六)
昆吾山山顶上有整整一池子的低光荷,圆圆的荷叶在水面上铺陈开来,一眼望不到边际。
我看着低光荷,说不出话来。
上善说好的历练莫非就是来这昆吾山摘这劳什子低光荷珠?或许天帝他儿子被掉包了?摘这低光荷珠算劳什子历练?
本司命闭着眼都能摘这低光荷珠,莫非这池子底下藏着一个骇人的妖怪?
我正揣测着天帝派上善来这昆吾山历练的深意,突然想起了天帝最近见了好几次郁离,莫非天帝是想撮合上善和郁离?
天帝虽然抠门,但对郁离却喜欢得很,虽然本司命想不通郁离这株烂竹子有何可喜欢之处,如今想来,郁离和青蕖这些年日日夜夜腻歪在一起却不成亲指不定便是天帝在其中掺了一脚。
书中有云:“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天帝在郁离和青蕖成亲一事上做手脚,然后便能把郁离这厮留给他儿子。
我打了个冷噤,果然思绪如洪水,一开闸就淹城,我方才都想了些什么?
我拍了拍自己的头,却听见上善轻快的声音:“连城,你在想些什么?”
“想你。”我顺口一答,答完才惊觉发觉不对,这下,上善又有可以得意的了。
我正捶胸顿足之际,上善却看着我不说话了。
上善这厮是不是想歪了?
本司命虽然在想他,但他若是知道了本司命方才所想的话,估计便不会如此好脸色了。
“连城,孤真是奈何不得你。”上善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欢喜和悲凉。
我拍了拍上善的脸,笑道:“本司命还不曾腻烦你,你做这怨妇表情作甚?”
上善这厮最近总是这般神神叨叨的,比话本里的男萝卜们还要多愁善感,弄得本司命颇有些惆怅。
上善伸手捉住了我的手,贴着他的心口,曼声道:“连城,孤昨日做了一个梦,梦里我们俩成亲了。”
成亲?这厮对本司命的觊觎竟至了如此地步?
但本司命还不是很想成亲来着,本司命才三千多岁,怎能如此轻易便将自己托付出去?
“但你抛下我走了。”上善的声音有些低沉,拉着人的心直直地往下坠。
坠到深处,才发觉,上善竟落了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上善怎的这般多愁善感?若是搁在平时,我一定要调笑上善一番的,但此刻,他的泪落在我手背上,又顺着手背滑落在地,隐没在地上的草里,我已经被他的泪给团团围住了。
从无人替我落过泪,他却因一个荒诞的梦境落了泪。
我一时竟不知是该笑上善太傻还是太天真。
情爱竟能让人如此吗?师兄还没来得及告诉我情爱为何,但上善似乎代替着师兄在我手背上写着答案。
情爱为何?为执念,为让人忧惧,让人欢喜,让人如飞蛾扑火一般地难以自拔。
我不知道,但却有了几分期冀。
“有这束情在,你便放心好了。”
我本以为上善听了这句话会多少能缓一缓,但很快,上善又有些落寞地道:“若是没有这束情呢?”
我愣了愣,没有束情,我连做梦都不敢梦见这样的美梦。
我盼着解了这束情,但却从未想过解了这束情之后呢?又该如何面对上善?
上善扔给了我一个烫手的山芋,但我不得不接。
束情虽名束情,但束的只有人而已,若是无情,哪怕束上一万年,也只是多了一对怨偶而已,但有情人却是不一样的。
“束情是外力,但情人心中彼此有一念相牵,风筝飞得再远,只要这线在,总会回到你的手中的。”
说完这话我不得不佩服起自己来,再过些日子指不定本司命还可以去和句芒、蓟柏他们抢饭碗。
“连城,你不知道孤有多想杀了你?”上善忽然吐出这句话来。
我拢了拢衣衫,仿佛又看见了从前那个整日和本司命作对的上善。
不过,喜欢本司命便要杀了本司命,这是什么道理?
上善寻了一处阴凉地,殷勤地在地上铺了一块手帕便示意我坐下,我没推拒便从容地坐下了,毕竟陪上善历练也有很多种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