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们组有两个项目,南风和方浩负责一个,我和沈念、阿森负责一个,还在不停交接修改中,你是新人,对业务也不大熟悉,半路上手可能会出乱子,到时候大家都有麻烦。这样吧,你暂时先做一些报价的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石材的算账是门大学问,非常复杂,所以很多石材公司的报价是由工程部包办的,不止要算工程量,也要做预算和深化。当然,泰安这样的公司,也设有单独的设计部门,和销售部门在一楼,那是专门做效果图的,不参与技术方面的工作。严格来说,两者都算是拉单留住客户的。
周梓宁点点头:“好的。”
周梓宁不善于算账,不过接触这行时间不短,简单地计算工程量还是可以的。根据杜秋和和给的cad图,她用了一个下午时间就算出了这个工程的所有工程量,然后递交给杜秋和和。
“好了?”杜秋和和分明有些意外,随意翻了翻,然后抬头对她笑了笑说,“小周,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什么?你跟我说说。”
周梓宁没有开口。
杜秋和和继续笑道:“不是技术,也不是能拉多少客户。这个市场几乎是固定的,我们主要面向高端客户。没有几个亿以上的资金,买不起上千万以上的豪宅,更别提各种楼盘外墙工程了,所以,我们不用过于追求一年能有多少单,只要认真盘算每个项目的工程就行了。我们不怕单子有多大,只怕它小,所以,一个单子的盈余多少是个大学问。各种边边角角,哪怕只是一根线条的加筋、打磨,只要漏算一点,以量为计,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试问,你接了很多单又有什么用?如果每个单子盈利少的话。”
“……”
“所以,角角落落都要仔细计算。”杜秋和和笑着把报表递还给她,“再做一份详细的,两天之后交给我。”
周梓宁知道解释也无用,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
杜秋和和欣慰地笑了笑:“好好干。”
“你不是新人吧?”坐她旁边的沈念对她说,冲她一眨眼。
周梓宁回以友好的微笑:“以前在别的地方干过。”
沈念了然一笑:“刚才我看过你的报表,挺全面的,连切角打磨什么都算了,不熟悉工艺和具体流程的人是不可能知道的。忍忍吧,组长这人比较保守,你看着年轻,她对你严格点也是常理。等过几天,你干得不错,她就会信任你了。”
周梓宁说:“谢谢。”
沈念说“不客气”。
南风和方浩是最早干完下班的,随后走的是杜秋和和,叮嘱了她们两句。周梓宁和沈念加班到晚上7点时,她的手机响了。
周梓宁到外面接了电话。是柯宇打来的,周梓宁说她还在下班,让柯宇别等她。柯宇说,他就在楼下等她。
周梓宁说:“我还有同事在,您这样让我难做。”
最后,柯宇妥协,在远处跟着她,直到看着她上楼。
周梓宁只好妥协。
回来后,沈念已经收拾好了:“走吧。”
周梓宁点点头,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和她出去了。电梯已经关闭了,只好乘坐货梯下去。到了外面,迎面就是一股冷风。沈念问了她的住处,惊讶地说:“咱们住一个地方啊,一块儿呗。”
周梓宁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一路上说了不少,倒是谈得挺投机。沈念也住在平北路,居然和她一个小区,同一幢,还是对门。不同的是户型比她那幢小一点,和她哥哥沈南一块儿住。
平北路还在cbd附近,沿途人流量不少,倒也不用太过担心安全问题。不过她们租住的小区东面就是公屋,相对破败,三教九楼不少。沈念还特地叮嘱她:“不要从东门走,对面就是公屋棚屋区,都是东边来的难民,为了一块面包和几百块钱他们都回来抢你。”
“什么是公屋?”周梓宁问她。
“你是新来这儿的?”沈念显得有些诧异。
“我是外地人。”她只能这么解释。
沈念露出“难怪”的表情,皱了皱眉,有点儿嫌弃地说:“东城区的那些难民,一有机会就领了那什么安全证过来干苦力,因为西城区房价太高,他们经常在夜间逗留在马路上,或者睡在公园里,严重破坏市容,还影响治安,政府就出资建了这样的‘公屋区’,这儿大大小小一共有十几个吧,只要缴纳一点点钱就能住,不过,条件也很差,到处都是臭水沟。”
“……”
“上面也没有办法,这帮穷疯了的混蛋,要是一点路子都不给,没准哪天就造反毁灭世界去了。而且,西城区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实在屈指可数,没有谁愿意去干那种活,劳动力太欠缺了,没有办法,只能从东城区补。那样的廉价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
“别往那边走,走在路上也许就被抢了,尤其是你这样衣着光鲜的人。”说着她还打量了周梓宁几眼。
她虽然算不上多么势力,但一个不值得结交的人,她是不会去接触的。周梓宁的衣着打扮,看着就不是普通人。
也许,她有个特别有钱的“干爸爸”。这么想,眼底又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鄙夷,不过很快隐去了。
周梓宁点头,不过心里对这种社会构成和制度还是不能习惯。
现代社会的阶级性已经没有以前社会那么壁垒分明的,但是仍然隐藏在社会的角角落落,没那么明显罢了,像这样□□裸的,还是少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