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衣服被扯开,嘴巴被捂着,一脸呆滞。对她来说,那一声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卢诚脑袋像是给人当头浇了热水,头皮都要脱落了。抽出旁边废置的铁管,对着那人右腿狠狠砸了过去。
好半天那男人才撕心裂肺吼出声来。
卢诚一脚把人踹开,把徐慧抱出来的时候她已经不会说话了。
他也说不出话,这是在他眼皮底下被威胁的人,还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女孩。他感觉刚才跟严路说可能是父女的那个卢诚在狠狠甩他嘴巴。
严路赶来的时候,拉了卢诚好久才阻止住他不把人踹死。
严路瞪着双眼:“卢诚你有病把!你把人踹死了你不用坐牢!你把人踹死了那小孩就没事了!”
“滚!”
“滚?你他妈让我滚?”严路气笑,“一开始说没事的人是谁?一开始说是父女的人是谁?你他妈现在跟我说这个,你厉害,你挺身而出,你正义!”
严路摔手走了,何珊的生日也没办成。
那男人被卢诚打得很惨,当时猥亵儿童一案法律并不完善,被害人家属又没能力,扯来扯去,也只判了两年,反倒致人重伤的卢诚被关着教育了好几天。
梁晓好半天才出声,冻得双手有些凉,“后面,你跟严路……怎么样了?”
“没怎样。”卢诚淡淡说。
他说得很平静。
真这么平静?
恐怕不是吧。
卢诚出了拘留所的时候三人都来了。
严路远远蹲在一旁抽烟。
何珊上前问:“没事吧?”
卢诚没搭话,转身就走。
他在拘留所待了七天,还是何家费钱给逃出来的。据说那人被卢诚打得肋骨断了七根,门牙脱落,肺部出血,更严重的是,那一铁棍,直接让他右腿小腿骨折。
那人四十多岁,老婆跟人跑了,只有家里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母,要死要活,说卢诚害了他儿子,不得好死,让她下半辈子怎么活。医药费也是一大笔钱,其他小事,就是骨折这个事不好处理,因为派出所也不想管这事,但判了刑,总不能这样扔进去。
最后还是卢家赔了些钱。
何译见卢诚一句话没说,甩脸色就走,忍不住嘲讽:“你也就跟我们横了,这怪谁,要不就别惹事,要不就弄得干净点。你要是为那女孩不忍,你那一棍子往那畜生脑袋砸,死人总比半死不活好处理,你没那胆子,当时就该听我的直接走。”
严路自己也不快,说话没经脑子。
何珊说:“严路!够了!”
卢诚没说话,走了。
至于后面闹得导致两人决裂的那这场架,是后面的事了。
也许是这事发酵,也许其他,二十来岁的人,谁愿意每日受一张死人脸。冲突是累积下来的集中爆发。
那日天气也不是很好。
严路说他,“有本事救人,就有本事承担,她就是间接因为你的原因才那样的,你敢说不是?要是我问你的时候,你就上去,也没后来那些事了。
卢诚你就是这样一个人,只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我拉你了,让你别去,我否认了吗?我没有,我知道自己也有责任,但不像你,没担当,你怪我有什么用?从头开始就是你一个人没决定,你自己本来就不打算多管闲事,不是吗?”
严路嘲笑他:“说到底,那女孩那样,就是你造成的。”
……
梁晓呼了口气,轻声说,“不是这样的。卢诚,这不怪你。”
也许你认为自己罪无可恕,但至少踏出了救人的那一步。
那么久远的事,说起来也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沉甸甸压在心头上的内疚,似乎也不是不能消释。
或许在回来之后与徐家母女的接触中,她们已经知晓,已经悄然原谅。
梁晓问:“你现在要去哪里?”
手机嗡了一声,提示电量不足。
卢诚回神,拿下来看了眼手机,重新放在耳边。他声音有些哑,还嘶,似乎还情绪还没缓和:“去医院,有点事要确认。”
“那你好了给我打电话。”
卢诚嘴角弯了下,“梁晓,谢谢。”
一辆巨大的长途巴士在卢诚面前的街上经过,呜呜声响。
“嗯?”梁晓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卢诚说,“等我回来。”
“好。”
梁晓挂了电话,原地站了片刻,却往对面站过去。
公交停停走走,下了几人,上了几人,然后在一栋老旧的小区前站牌边停下。
梁晓往手上哈了口气,使劲搓搓,搓热了,装进兜里。
作者有话要说: 差不多了。
☆、第五十章
小区还是那个样。
逼仄,狭窄,垃圾乱飘,灰尘满地。
不远处锈迹斑斑的阳台围栏边蹲着一只毛发枯燥,正舔着爪子的黑色野猫,腹下掉了一块毛皮,透出肉粉的皮肤。
梁晓看得不忍。
站了片刻,突然从枯败的花坛里跳出另一只黄□□,两两并排,跳出来的那只伸出舌头在黑猫腰腹伤口舔了两下,然后一齐盯着她。
她笑了。
这样的环境下,也有舔舐相缠的温暖,徐慧是悲惨而可怜的,但有母亲温柔照顾,却也是幸运的。
她依照印象里卢诚带她过来的路线,爬到三楼,对着门牌号按铃。
很快便传来声音,“谁啊?”
梁晓说:“是我,梁晓。”
门开,徐姐一脸惊讶,“小梁?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