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阴天里,远远看过去,像盖上一层灰,扑也扑不掉。
零散的车子擦身而过,风驰电掣的摩托拉出一道戾风。
卢诚半伏着身体,胸膛贴着油箱,减少风阻,黑色夹克被风扬起,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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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路站他面前,蹙眉望向方才那人跑走的方向:“你手机?”
梁晓点点头。
他问:“怎么回事?”
梁晓摇头,“不清楚,那孩子。”她细眉微蹙,“我先报警看看能不能追回来。”
但她也清楚找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毕竟明江并不发达,一些职高的男孩子整日无所事事,又不上课,经常聚众打架,她偶尔都能路上碰上□□欺压的事情存在,学校管不来,警察不想管。
梁晓好半天才松下那口气,气也没办法,她抬头去看严路。
严路低着眼,似乎在想事情。
眼前这人,乍一看,会说会笑,可认真辨认,眼睛里没有半点二十八九岁年轻人的朝气与活力,沉郁而肃穆,仿佛被挖空了什么一样,只剩表面这层皮囊还是完好的。
他样貌跟俊朗,星眸剑眉,只是现在,那俊朗的脸庞上罩着一层阴郁,脱不掉一样。
梁晓问:“你找我吗?”
严路说:“本来是找你,现在看起来似乎也不用了。”
“嗯?”梁晓问,“为什么不用了?”
严路说:“卢诚手机关机,打不通,找他问清楚点事,以为在你这里。”
“打不通吗?我刚不久前还跟他通了电话。”梁晓抬手要拿手机拨号,摸空。
她一愣,“哦,忘了。”
“你的打不通吗?”梁晓问。
严路点头,“关机。”
“可能没电了,等会儿打。”梁晓问,“要进店里坐一坐吗?”
严路双手插在兜里,抬眸看她。
梁晓倒是没什么奇怪反应。
虽然严路找她这件事本来就挺不正常。但也许是因为卢诚说的那些话,她心里有一种特殊的直觉,眼前这个人,并不是印象中那样不近人情的。
“去吗?”
隔两秒,严路点点头,“行。”
他其实和卢诚很像,人一旦相处久了,有些东西会日积月累地相互渗透,或者说,他们一开始就是有共同点,只有这样,才会在有了分歧时解不开。
被包袱沉重压着的也许不止卢诚一个。
梁晓烧了水,给他泡茶。
严路端起来一口就喝掉,安静了好一会儿才说话:“卢诚应该跟你说不要跟我见面吧?”
“说过。”梁晓端了一杯热茶到他面前。
严路挑眉:“那你怎么?”
梁晓说:“我也没答应他。”
严路短促地笑了下,笑意堪堪到嘴边。热茶滚烫,褐色的茶水里冒着烟,暖融融的。“我跟卢诚的事,他有跟你说吗?”
梁晓说:“说过一点。”
严路仔细看她一眼,才收回视线,端起茶杯,“哪一点?”
梁晓回答:“福海小区。”
严路手一顿,喝茶的动作停了一秒,才继续。他吹开热气,眼睛盯着杯沿,一口灌下半杯。
“那说挺多的了。”
梁晓问:“你介意吗?”
“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严路笑,“不介意。不说事情也发生了,藏着掖着它也存在。我也不会后悔,不会说什么从头再来,我跟他就算没那件事,迟早也会因为别的事而冲突。”
太相似的人,一方无法低头,最后势必要分道扬镳。
梁晓没说话。
严路说:“其实那件事不全怪他,碰到那样的事,谁都不想担着那个包袱过一辈子,所以我不想承认这件事跟我有关。我也许是错的,但回到那个时候,我还是会这么做。我不会把事情揽在肩上,因为我不敢,卢诚没错,只是错在他当时没有选择一个足够担当的朋友罢了。”
“是吗?”梁晓低头泡茶,热水在白瓷杯上浇过一圈,然后翻开杯盖,注入热水,过了一遍。“你是这么想的?”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难道我还会后悔当时不应该拦着卢诚?后悔不要对他说那种话?后悔没有跟他一起承担这件事吗?”
“我当然不会。”严路说,他手指捏着瓷杯,力气大得手指关节和筋脉都绷了出来。
梁晓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看着他,“你觉得对就对。难道因为你跟卢诚是兄弟,你就得跟他一起承担没及时救下那个小孩的责任?当然不是。”
严路没说话。
梁晓安安静静地换水泡茶。
一时之间,没人说话。
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多话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该怎么解决,从来都是他们两个的事。
亲手绑上的结,只有自己解,才知道开口在哪。
梁晓说,“你们只是普通人,没有人规定一定要去承担什么。”
她望着外面愈发阴沉的天空,想起卢诚的话,“你们之所以不理解,或许只是不敢把软弱无能的一面透露给对方看罢了。”
严路笑了,他放下茶杯,起身,“卢诚不在我就先回去了,等他回来,告诉他别冲动,我也不是很确定何明义和方全坤就是同一个人。”
梁晓问:“什么意思?”
严路停住,看她一眼,“你不知道?”
“不知道。”
严路说,“赵明花了两千块找何明义搞卢诚,就是上次公交车那事,但赵明只是说打一顿,没有让别的。”
看梁晓一脸迷茫,他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