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望玉川就在那里。
大概确认了方向之后,他就往那边走过去,只是要直走过去是不现实的,因为山林里不比城市,没有可以直线行走的路。
至于路是走出来的道理,在这里也不适用,不是你想走就能走出路来,有些地方长了茂密的草丛,不知深浅,有的地方是陡坡高地,高不可攀……
只能顺着山势地形还有植被状况绕道而行,当程林森快要迷失方向的时候,他从山林里走了出来,眼前有一条小河,嗯,看着似乎是望玉川这条河的上游,因为从暴露的河床看得出来这河干枯得很。
他挠挠头,难道刚刚是河水反射的阳光?看来他的预感出错了。
当程林森准备再找个高坡登高望远找望玉川,就听到“哗啦啦”的几下声响,他前面的树丛上出现几点反照的光斑,不像是河面的反光,倒像是有谁在拿着什么反光物质导致的情景。
他爬上岸边的一棵树上,找光斑的来源。
一个身着蓝色布衣,扎着麻花辫的女人,站在河流的低洼处,几乎干枯的河流在那里汇聚了一个小水池,她弯腰双手在水下摸索着什么一样。
摸鱼?程林森很纳闷,怎么不去别条不干枯的河,这条河干成这样,还有鱼?
他刚想朝那熟悉的背影喊一声,却看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他不断地揉眼睛,好确认那不是自己的错觉,眼睛都要揉烂了,他所看到的景象都没有产生变化。
即将脱口而出的喊叫声,被他自己死死地捂住了。
在没有惊动望玉川的情况下,程林森从树上爬下来,他没有去到她的身边,而是失魂落魄地沿着来路返回星星小学。
他前脚刚回到星星小学,没隔多久,望玉川也回来了。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里面放了一些比较珍贵的山货,她把竹篮子递到程林森面前,“山里没什么东西,只能送你这些。”
程林森神色复杂地接过来,难得一见地只是“哦,谢谢。”便保持着安静,不发一言,只是用视线偷瞄着她。
望玉川摸|摸自己的脸,对上他再次偷瞄过来的视线,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程林森忙不迭地摇摇头,“没有、没有。”
望玉川不信,掏出一块方巾擦了一下脸,确认没有脏污,才说:“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下,晚饭不用喊我,明天早上你要走的时候,再来喊一下我,我送送你。”
“哦哦,你休息吧。”程林森没有多言问什么,甚至连自己今晚要怎么解决睡觉的问题都不说。
等他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也只能找老师借了一床被子,在教室里像他第一次刚来到这里时那样,用桌子拼拼凑凑应付一下。
实际上,他一整夜都没睡,一直在想,在想今天所有的事,从得知望玉川已死的骗局,到望玉川出现,再到望玉川命不久矣,最后到他在河边看到的情景,堪称跌宕起伏,惊心动魄,他的心脏居然没被一波接一波的事给惊出毛病来,算是挺坚强的了。
望玉川……望玉川……她到底是什么人?
程林森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天亮,这个疑问也没有得到解答,他睁着彻夜不眠发红的两只眼睛,去敲望玉川的房门,嘶哑着声音说:“我,要走了,你……不用送我了。”
他现在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望玉川,不知道要跟她说什么,会不会因为说到她的病而再次吵起来,到底要不要强制带她出山去治病,甚至要不要问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切都太混乱了,哪怕在商场上多复杂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在望玉川身上发生的事,他束手无策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了。
望玉川微微一笑,“说好要送你,我怎么可能说话不算话。”
程林森一窒,眼前的人脸色比起昨日更加苍白了,嘴唇几乎没了血色,不是早早就睡下休息了吗?怎么却不像休息过的样子,显得更加严重了?
“你可以吗?别走到半路就晕了。”程林森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随时都有可能会晕倒。
望玉川嗤笑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担心我了,你还是担心一下自己吧,昨天累一天,今天一大早就又要赶路,吃不吃得消?”
“我当然没问题。”程林森答道。
“那就走吧。”
程林森是空手进山的,现在要走了,提着一篮子望玉川送的山货。
一路上,他依旧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跟望玉川说,而望玉川也不是个会主动找话题打破静默的人,两人便一路无言地走着,眼看着已经走出村子很远了,他停下来对望玉川说:“就送到这吧。”
望玉川点点头,“行。”
程林森低头踢一下脚边的小石子,闷闷地说:“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有一点。”
他惊喜地抬头看过去。
望玉川解下|身上的包袱,递给他,“这才是我想送给你的礼物,嗯,就是一件衣服,很普通,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们城里人可能不喜欢这种老旧的款式。”
程林森接过包袱,摇摇头,“它不普通,我很喜欢。”然后他想到了什么,一脸震惊,“你不会是昨晚根本没在休息,就为了赶制它吧?”所以她的状态才会看起来更加糟糕了。
望玉川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你喜欢就好,那我回去不送你了。”
“嗯?哦……”
看着望玉川转身走了几步之后,程林森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