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以楚鹰的见多识广,以及超强的定力,也不禁有些发怔,茫然问道:“你是谁?”
就在十分钟前,血冷授首在他的狙杀之下,眉心中弹,纵然血冷能够侥幸不死,但他的一只手的手腕被子弹洞穿,另一只手则断了半截,这三个巨大的伤口,十分钟的时间,体内的血液基本上流尽了。
除此之外,前一秒钟他的目光才从血冷的尸体上收回,假如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奇迹般的活下來,也不可能一秒钟就到了他的眼前。
这些念头闪电般从楚鹰心中划过,他顿时明白过來,恍然道:“那个人不是你,但他又是谁?”
此时的楚鹰,胸口和脑袋上的伤,加上又在这里趴了将近十个小时,可谓心神俱疲,他最需要的便是时间,可偏偏又最不需要时间。
需要时间,是因为他要恢复体力,等待身上的酸麻感消失。
不需要时间,是因为他胸口的两个弹孔正在向外流血,每过一秒钟,他体内的血就少了一分,时间拖得越久,对他越不利。
纵然全身酸软无力,他也可以借助暗劲制敌;但若是血液流尽,以楚鹰的变态,也沒能耐抗拒生理的机能,到时候他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他更不敢发动暗劲疗伤,那样做不但会消耗暗劲,还会让他承受炼狱般的痛苦,这样会影响他的判断力,面对血冷这样的对手,怎能麻痹大意。
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人影,但楚鹰知道,血冷手中的枪口肯定瞄准了自己的脑袋,以血冷这种级别的杀手,假如他轻举妄动,血冷必会有所感应,他的反应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脑袋不比胸口,胸口受了伤还有复原的可能,但若是脑袋中枪,纵然有暗劲,他也绝不能幸免于难。
面对这种危机的形势,楚鹰能做的,便是见招拆招,伺机而动。
“那是我兄弟,这么说你明白了吗?”血冷阴恻恻说道,他似乎感觉到楚鹰微微粗重的喘息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依旧沒有直接开枪,而是学之前的楚鹰那般玩起來猫捉老鼠的游戏。
面对一个无论怎么耍,都翻不出自己五指山的可怜人,直接杀死他就变得索然无味了,看着他的生命之花慢慢凋谢直至枯萎,才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在血冷这些年的职业生涯中,除了苏月婵之外,还沒有人能从他的暗杀中幸存,而这一切都是拜楚鹰所赐!
当初楚鹰从窗户把苏月婵掷下去时,用了些许的暗劲,使得苏月婵下坠的速度慢了些许,就是这些许的偏差,让血冷计算失误,导致未能一击毙命。
此时这个让他差点身败名裂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血冷新仇旧恨,要给楚鹰一并结算!
“你的兄弟?我倒是有些不能理解了,你都不男不女,你这所谓的兄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楚鹰语气恶毒的道,打败强大的敌人有很多种方法,力量上的胜利远不如从心理击垮他。
楚鹰这么说,便是想激怒他,然后寻找突破口,化解眼前的危机。
“他不是个什么东西,他沒心沒肺沒脑子,所以他叫冷血。”血冷淡淡说道。
两兄弟一个血冷,一个冷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怪不得起两个这样的名字,而楚鹰这么说,显然无法激怒他。
由此可以看出,血冷是个薄情寡恩的人。
这样的人,最适合做杀手,血冷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楚鹰总算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血冷以他的兄弟“冷血”做诱饵,潜入苏月婵的病房,若是能杀掉苏月婵,固然是好事;纵然杀不掉,也可以把楚鹰引出來,然后血冷再出手。
以血冷的聪明,自然知道楚鹰撤走所有防御力量是什么目的,而他也能猜测的出楚鹰绝对不会藏身在病房中,因为对一个专业的杀手來说,假如楚鹰藏在病房中,必会被血冷警觉。
整个计划最为关键的地方,便是楚鹰的藏身地点,于是血冷便想出了这样一个计划。
他的兄弟“冷血”虽然死了,却也沒有白死,因为楚鹰终于现形。
楚鹰这次的失败,并不能怪他,他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纵然想破脑袋,也不可能知道血冷还有个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兄弟”。
“你打了我兄弟五枪,我会在你身上开五十个小洞洞,为我兄弟报仇!”血冷忽然说道。
“你有这么多子弹吗?”楚鹰察觉到血冷已然动了杀机,知道他的拖延战术已然失败,现在必须想出一个反败为胜的办法,不然死的将是他。
“这个,你会知道的!”说话间,血冷忽然举枪射击。
就在这时,楚鹰动了!
原本,血冷的枪瞄准的是楚鹰的脑袋,但他显然不想一枪就解决掉这个仇敌,所以他枪口的方向调转,准备用楚鹰对付“冷血”的办法,先废掉楚鹰的两条胳膊,然后再玩其他。
谁知,就是他枪口调转的这微不可查的动作,却能被静待时机的楚鹰把握到,就是这眨眼即逝的时间,将两人的命运彻底改写。
若是血冷直接开枪,楚鹰必将脑袋开花。
只是,世间沒有那么多的如果,也绝沒有后悔药可吃。
枪响之时,楚鹰已经移形换位,也顾不得姿势是否好看,直接一个懒驴打滚,避开射向他胳膊的子弹,同时手中的狙击步枪当成了大刀,一个横扫千军,目标是血冷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