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禹洵朝后莱伸出手,可是手伸到半空,却停了下来。
短短几秒的犹豫,后莱已经磕磕绊绊地走到自己屋前,摸出房卡开了门。
“艹。”贺禹洵暗骂了一句,走上去跟着进了房间。
*
后莱瘫在床上,四肢都像绑了沙袋一样,大脑更是飘在云端。整个世界都仿佛蒙上了一层滤镜,变成了她熟悉又陌生的颜色。
“老板。我想睡觉。”后莱呢喃。
贺禹洵坐到她旁边俯身看她,说:“你还没卸妆。”
“对,卸妆……不行了,我好晕。”后莱用手去支撑自己的身子,好让自己站起来,可是努力了几次未果。她不由得求助地看向贺禹洵。
贺禹洵就像看婴儿学走路一样,冷眼旁观,嘴角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
后莱破罐子破摔,任凭自己陷在柔软的床上,毫无防备地睡了过去。
“……”
贺禹洵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镜子里那个人脸色憔悴,头发散乱,眼角的那道疤已经淡了很多,不再泛红,而是变成了白色。
他不耐烦地把后莱的卸妆乳拿出来,按照步骤给她卸了妆。然后给她脱掉鞋子,把她身子摆正,头挪在枕头上,然后躺在一旁看着她出神。
后莱之前问他,是不是……是不是……
贺禹洵盯着这张在睡梦中更显孩子气的脸,竟是一眼都移不开。
最终贺禹洵的身体替他做出了回答,他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吻,睡了过去。
☆、14
后莱头痛欲裂地睁开眼,伸手摸索手机,却摸到一个火热的人。
人?
后莱猛地一转头,就看到同时迷迷蒙蒙睁开眼的贺禹洵,头发凌乱,有青胡茬冒出来。
妈的他这个样子好性感。
难道自己酒后乱性了?
努力从美色中找回理智的后莱发现自己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心下放松了点,问道:“老板,你怎么在我房间啊。”
还在我床上。
“昨天你喝醉了。”贺禹洵似乎有点没睡醒,翻了个身反手挡在眼睛上,嗓子沙哑,“死活拉着我不放手。”
后莱瞪大了眼,昨晚她的记忆就截止到贺禹洵吻了她,之后的事一片空白。难道自己真的彻底放飞自我了?
就在后莱躺在床上努力回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贺禹洵沙哑慵懒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几点了?”
“……”后莱摸过手机看了一眼,“十一点半……”
十一点半!
顿时两个人都瞬间清醒了。
良久,后莱幽幽地问:“我们还去爬山吗?”
贺禹洵缓缓坐起来,衣服皱得不成样子,他下了床趿着一次性拖鞋往厕所走,“下次吧,吃了饭我送你回去。”
听到厕所响起水声,后莱舒服地换了一个躺的姿势,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怎么就,躺在一起了呢?还共用一个厕所?自己酒品已经卑劣到这个程度了?
*
正想着,手机响了。
“喂,阿莱,你怎么不回电话?”陈金举着手机接过咖啡,高跟鞋在地面踏出嗒嗒的声响。
“我才醒呢。有事吗?”
“啧啧啧,听听你这声音,跟刚yī_yè_qíng刚醒一样,亏得我是个女的。”
“……”
“你还在睡?下午出来逛街?”
“咳咳,难得你有空……可惜我不在b市。”
“你回家了?”陈金提高了分贝。
“没有,我在吴县玩。”
“你去吴县了?和谁?”
“具体的我回来给你说。”
挂掉电话贺禹洵刚好走出来,后莱坐起身义正言辞地说:“你回你房间吧,我要洗漱了。”
贺禹洵表情淡定地看了她一眼,不可置否地抬脚出了房间,就像只是来串了个门。后莱抱着被子在床上翻滚了几圈,为什么自己这么心虚呢,是他先吻自己的,明明也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啊。
就算做了吃亏的也是自己啊摔!
直到吃饭的时候气氛都很尴尬,后莱自认为不是个逃避问题的人,她鼓起勇气开口道:“老板,昨晚我真的……”
正夹油麦菜的贺禹洵停下了筷子,一脸“你觉得呢”的表情看着她。
“……”
后莱心里的小人正在拼命抽自己耳光,叫你喝酒!叫你耍酒疯!
*
真正的流氓,要敢于面对事后的尴尬。
车子驶离吴县,后莱心里多少有点不舍,风林山也没爬,日出也没看,就这样把大好时光睡过去了。
贺禹洵稳稳地开着车,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心情好坏,后莱还带着一点宿醉后的头痛,靠在座椅上闭着眼发呆。
两个人近乎默契地不提昨晚的事,除了必要的交流都保持着沉默。
车开到半路,贺禹洵的手机响了。
他的铃声是那晚他唱过的歌,《陀飞轮》。贺禹洵摸出手机接电话,电话接通的第一秒,后莱听到了对面的人说话。
是个女人,声音挺甜美。
但是贺禹洵的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整通电话他只说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电话挂断了,贺禹洵的眉头紧紧皱着。
后莱状似随口地问道:“有什么事吗?”
贺禹洵目视着前方,声音没有起伏,“没事。”
可是后莱听出了一股冰冷的气息。
可是贺禹洵明显没有展开话题的意思,后莱没法再问下去,只能看着窗外发呆。
车子开到了市区,贺禹洵忽然在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