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抬手举杯一齐碰了一杯。
“我们干杯,你们随意。”林成对两个小姑娘说道。
“不过时间是真的很快,我还记得我高二第一次来这个酒吧就是成哥带我们来的,还遇上打架了,砸了不少东西。”后莱说道。
“林成,你带坏人家小姑娘啊。”精瘦男吐槽道。
“打架?”林成皱起眉想了想,“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吧……我想起来了,是阿洵那个兔崽子,那天晚上不知道是因为女朋友还是什么,和城西那个阿飞来硬的,右手打了半个月的石膏才好,还差点破了相。
几个男人仿佛被触到了某根神经,讨论的气氛顿时热烈起来。
“那小子下手真是狠啊,听说差点是断了阿飞命根子,还好那时候他老爸还在位置上,把事给摆平了。”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去那儿了,一点音讯都没有。”
“对啊,上次我遇到他前女友,儿子都上幼儿园了,也没有他的消息。”
“再让我遇到他我非揍他一顿不可。”
“得了吧就你那个身手,只能被他打得叫爸爸。”
“孙子你再说一遍。”
“说起来,也只有全盛时期的林成才能和他一比了。”
“我不行了,办公室坐多了,这身肉都软了。他家出事的时候,我正好被送到了国外,正忙着和老头子较劲呢,不是你们告诉我,我根本不知道。”林成摆摆手说。
“说起来命这个东西啊,真是奇了怪了,好的时候恨不得能上天,坏的时候家破人亡也不过是一晚上的事。”有人叹气道。
他们讨论这个人,后莱也有点印象。因为第一次来这家酒吧玩时林成就说要给后莱介绍他,可是还没等后莱和他打个照面,他就已经和人打起来了。
听林至一说过,他是最能打的,也是林成这群狐朋狗友里面家世最显赫的,出多大的事都摆得平。
*
“你们高中都是七中的吗?”一直没有说话的喜乐忽然问道。如果是的话,那得认识多少年了啊。
“是啊。”林成答道,“我们都是七中毕业的,还都是一届,所以从高中就混在一起了。要是不认识他们,我估计差不多能考个adà_b大。”
“得了吧你,你考adà_b大,也就差个六百来分,你刚好考个零头。”
“你们一说我就想起来阿洵有次语文考试考了个11分,老师气得都要哭了,他还说,这分数多好啊,两个一,比第一名还牛逼啊。”
电光火石之间,后莱似乎想起了点什么,她握紧了杯子,听到自己声音都在颤抖:“你们说的这个人,是叫贺禹洵吗?”
林成点点头,说:“是啊,说起来好久没听到人叫他全名了呢,我都快忘了,贺禹洵。”
“他你不记得,你总该记得他爸的名字吧。”精瘦男说道。
“贺立峰嘛,老g市人谁会不知道。”
“说起来我还见过他,还有贺禹洵他妈妈,阿姨长得是真漂亮,比现在那些电影明星都好看。可惜听说后来好像瘫了。”
“阿洵长得也不差,高中时候女生都尽围着他转。”
“对,我记得你暗恋那个谁,不也给他表白了吗。”
“滚滚滚,好汉不提当年勇。”
嘈杂的声音传到后莱耳朵里,都变成了无意义的声波,她整个呆在座位上,竟然不知道该做何动作。
贺禹洵,后莱像第一次听到一样重新拼接出了整个他。
前任省长贺立峰的儿子,贺立峰贪污被抓死在牢里那年正值后莱高考,准备作文材料时老师没少说过。林成最好的哥们,也是林至一嘴里那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纨绔子弟。两个家族的大少爷,贺家多么显赫,后莱也有所耳闻,他妈妈是根正苗红的红二代,舅舅是g市首富,爸爸是省长,整个g市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
可是一夜之间,贺立峰倒了,在牢里畏罪自杀,妈妈瘫痪,家族破产,当时不过二十出头的贺禹洵,感觉人生的灯一下子就灭了。
现在的贺禹洵,楼下摆摊的摊贩,一个百平米连个正经卧室都没有的超市老板,骑着一辆破旧的电动车,抽着十多块钱一包的中南海,穿着数条同颜色同款式的衣服。
这么奇怪的一个人,穿得那么破,却带着几十万的腕表。那么穷,还能随时一副钱财乃身外之物的坦然。
明明已经跌到了人生的坑底了,他没有努力往上爬,也没有就此堕落,就那样不好不坏地活着,像每一个社会底层的普通人一样。
命运啊,真是个奇怪的东西,往往一抬手之间,天翻地覆,你只能趴在地上喊服。
后莱想起那个晚上,柔和的灯光照在贺禹洵脸上,他微微笑着回忆说:“我年轻的时候,很不懂事,闯了不少祸,对学校还不如对附近的台球厅熟悉。如果还能重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段特别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其实也没有特别虐的描写,不过就是一些碎片拼凑起来的东西,我都怕看的人看不懂。但是这是这本写到目前以来,第一个把我感动了的地方。我本来没有很喜欢我这个男主,我觉得我还在摸索怎么和他相处,可是此刻我才明白男主的意义。不是因为他多么优秀而成为了男主,而是因为你看到了他整个世界,陪他经历成长,是好是坏,都是你赋予他的。此刻,我才真的爱上洵哥。)
☆、19
如果说对于自己短暂的人生用一个形容词的话,后莱以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