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仿佛能把人看透的眼睛,而且很亮,很清澈,让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阳光下的湖水。
“奴才与陛下之间的经历都属于奴才的记忆,是有权不告诉你的。”赵七笑着说,语气很轻很淡,但却透着坚决。
张昭仪原本还志在必得的,此刻却愣住了。
她没想到这赵七是个这么有气节的人,但又觉得他这气节实在坚持得没什么道理,便耐心道:“我一向很敬佩陛下,身为他的爱妃,总想着能多多了解他的生平,好让自己能对他的种种情绪的来源有所觉察,能在他需要安慰时给予最恰当的安慰。赵公公,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用意,跟政治无关,也不复杂,这不过是一个女人想对一个男人好但却不知该怎么做所以向人请教的心理,望你理解。”
赵七听毕又笑了,道:“昭仪,如果你想牢牢地抓住陛下的心那不妨去向敬庄皇后请教,在整个皇宫里恐怕没有谁比她更有资格传授你这个了。”赵七边说边站了起来。
张昭仪忙说:“赵公公别急,先坐下来好好说话。”
但赵七没有再坐下,很客气地说:“奴才自问没有办法帮得到你这个忙,所以奴才还是先告辞吧。”
说罢朝张昭仪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便走了。
看着赵七离去的身影,沈浍气得跺脚道:“这个公公的态度也实在太嚣张了。”
“别气,为这种人生气是自讨苦吃。”张昭仪道,缓缓地起身走向一旁的长廊。
沈浍也赶忙跟上。
既然赵七这么不识抬举,恐怕硬着上也不行,张昭仪便决定暂时不打赵七这边的主意了,可是除了赵七之外还能找谁呢?
张昭仪想来想去,最后便聚焦在了张公公的身上。
张公公进宫也有二十多年了,而且一直是在皇上身边做事,找他也是能够了解得到很多关于皇上的事情的。
于是,那天傍晚时张昭仪约见了张公公。
让张昭仪大感尴尬的是——张公公只跟张昭仪讲了皇上年轻时的几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然后便借故告辞了。
显然,他也不打算跟她细说皇上的事情。
张昭仪又生气又无奈,连晚膳都吃不下了。
沈浍忙上前安慰道:“昭仪的身体要紧,可不要为了他们而气坏了身子啊。”
张昭仪这才勉强吃了点东西。
用过晚膳后张昭仪沉着一张脸在卧室的案几前坐下。
她的心里有些烦躁。
经过今天两次求人被拒的事让她意识到自己目前在宫中的人际关系是如此的恶劣。
似乎每个人都在忌惮着她,就更别说帮她了。
她忽然想起皇贵妃来,心头微微一动。
皇贵妃不是曾出手帮过她吗?虽然皇贵妃帮她是带有目的的,但至少她确实曾肯帮她。
只是,眼下她要做的事是和皇贵妃有利益冲突的,她万万不能在皇贵妃面前透露半点,因此她又坐回了座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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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皇权下的父子
但是既然任务不可推卸,这事就不能半途而废,既然这两位公公不肯相告,张昭仪便让沈浍去帮忙打听,看看宫里还有没有一些比较老的女官。
很快,沈浍便帮她打听到了。
“那人姓李,大家都叫她十三娘,三个月前退休回乡去了,年轻时曾当过皇上的贴身宫女,后来又任掌事嬷嬷,退休时陛下还赏给她一套宅子和金银数百两。”沈浍低声汇报道。
张昭仪立即精神振奋起来。
女人之间总是好说话些的,她对十三娘的态度比较有信心。
由于吸取了前面两次的失败教训,这次张昭仪亲自写信邀请十三娘,邀她在京城的一家茶馆见面。
这是一封写得情真意切的信,张昭仪写完再看时都被那些话语给感动了。
她相信十三娘也会被她这封信所感动,她将信交给沈浍时对这一点十分的笃定。
次日一早,装修寝宫的人便到了,恭恭敬敬地站在园子的一侧等候张昭仪的指示。
“卧室的墙全涂成紫色,椅子、桌子、案几也全涂成紫色。”张昭仪指示道。
得了指示的他们立即领命行事去了。
张昭仪又对沈浍说:“将床单、被子、枕头也全给我换成紫色的。”
“是。”沈浍领命退下。
张昭仪拿出玉面香君提供的美颜秘/方中的一种对另一名贴身宫女道:“去准备这个。”
那名宫女也赶忙拿着那个秘/方出去了。
张昭仪摒退了左右,一个人静坐在客厅里,脑海中又浮现玉面香君的音容笑貌,嘴角不由自主地微扬。
玉面香君年轻时一定也是位风情万种的女子吧?
张昭仪不禁默默地模仿起她的举手投足来。
这日傍晚,太子的眼线凌公公便将张昭仪秘密请玉面香君进宫传授美颜术和房/中/术的事告知了太子。
太子一听脸色当即凝重起来。
不难想象,张昭仪之所以这么做有两个原因:一为争宠,二为受人指使。
这么一来,敬庄皇后在后宫的日子又不好过了。
“殿下,您看接下来要怎么办?”凌公公小心翼翼地问。
毕竟如果任由张昭仪这么下去的话肯定会对敬庄皇后不利的。
太子语气冷静地道:“这个时候我们必须沉住气,所以还是按照以往一样不动声色地关注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