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疗程过去,已经有足够的数据证明厄洛替尼的临床效果, 不过同时,其副作用也显现了出来。
“综合数据显示, 厄洛替尼适用于两个或两个以上化疗方案失败的局部晚期或转移的非小细胞肺癌的三线治疗。”李铮做了最后的总结。
“是啊, 可惜了, 我们的时间不够充裕, 否则针对egrf的tki,我们能做的应该更多。”鲁伊斯不由有些唏嘘。
“当然,厄洛替尼的面世只是我们的第一步,efrf的发现就代表了无数种可能。不过, 这份数据,已经足够我们去说服那些顽固派加速开展人类基因组计划了。”
厄洛替尼的临床表现虽然不算是惊艳, 但它确确实实弥补了化疗失败的晚期病人这块药物市场的缺失, 对于许多临床宣布已经没有治疗意义的人来说,它就是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所以它的市场意义是重大的。
家属及州立医院的医务人员们,看着一个个在病床上躺了很久不能下地的病人,在药物治疗下终于可以扶着走路的时候, 他们几乎是喜极而泣。
那种成就感, 让连续工作的李铮感觉身上的疲惫一扫而空。
“李,这就是临床的魅力, 有时候它会让你不愿意踏进实验室一步,也有时候会让你感觉到你做的一切是有价值的,是神圣的。”鲁伊斯站在李铮身边说道。
李铮苦笑一声, “幸好结果是好的,不然,我恐怕真的会选择逃避。”刽子手和救世主,他们的工作就徘徊在这两者之间,为了人类的胜利就必须有牺牲,这种大义凛然的话,他在课本上学了无数次,但真正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集体和个体,永远充满着矛盾和悖论,没人能要求个体必须为集体让步,没有人。
鲁伊斯拍拍李铮的肩膀,这条路所有实验人员都必须正面面对,曾经的他是,现在的李铮也是。
“我想,我们该去冷泉港了,沃森他们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茶等我们。”
正如曾经的鲁伊斯所言,如今冷泉港已经成了他们常来常往的地方。
那个曾经被许多国际同行视为神圣之地的红色报告厅,有时候成了他们争论甚至吵架的地方。
李铮他们到的时候,沃森等人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沃森见到两人,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成了?”
“成了!”李铮和鲁伊斯同时点头。
沃森和伯格对望一眼,眼中露出狂喜的神色,他们为推进人类基因组计划,以那些顽固派已经纠缠了半年多,如今厄洛替尼的面世就是一个契机,他们等了半年的契机。
李铮将手里两沓厚厚的药物资料和临床资料递给沃森和伯格。
沃森和伯格也不客气,声望到达了他们这个高度,就不在乎避嫌不避嫌了。
两人迅速翻动资料,面上的喜色越发浓郁,厄洛替尼虽说不是一种十分完美的药物,但是它确实现今第一种靶向药物,它不仅填补了化疗失败后晚期非小细胞肺癌的药物的空白,更是开辟了人类对抗癌症的新道路。
“专利呢,注册好了吗?”沃森抬头问道。
“已经递交了专利申请。”鲁伊斯开口道。
“好!”沃森点头,“我相信我们的基因组计划很快就可以真正开始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扯皮时间了,美国科学界一下子热闹起来,一篇又一篇的相关报道,国会议员们脸红脖子粗的争论。
fda在沃森等人的影响力下,加快审批了厄洛替尼的上市。
而李铮也自认已经把他能做的事情全部做完了,和沃森、鲁伊斯等人道别后,踏上了回国的道路。
当然,在回国之前,他已经和沃森说好了参与人类基因组计划的事情。作为人类基因组计划专家碰头会的参与者及为推动计划做出巨大贡献的人,没人可以质疑李铮在此计划上的参与权,李铮及李铮的团队是人类基因组计划研究组的重要成员,这已经是既定事实。
“这项计划需要世界各国的广泛参与,华国作为占世界人口五分之一的人口大国。从科学层面来讲,我们是欢迎华国参与的。但是李,你知道的,政治这东西永远是非常丑陋的,我只能承诺你尽力。”这是沃森的原话。
李铮这回回国并没有提前打招呼,当他看到实验室里只有两个打下手的华清学生的时候,不由挑了挑眉,那几个小崽子居然敢趁他不在的时候偷懒。
“李……李教授。”一名华清学生试探性地开口道。
李铮将手里的包随手甩在沙发上,“孟杰、孙斌他们呢?”
“孟老师和孙老师他们去科学院了。”那华清学生想了想,又加了句,“是田院士让他们去的。”
李铮莞尔,孟杰孙斌他们居然也被人称为老师了,至于他们被田老叫去科学院的事,李铮也能猜到几分。
那日,和田老他们说完他只能保证自己团队的人参与到人类基因组计划中来后,田老等人就是一阵沉默,李铮理解他们的感受,一方面为有华国科学家可以参与到这项项目中感到欣喜,一方面为自己等人不能参与而几个小屁孩却能感到愤懑。
但到底,他们是把国家的荣耀摆在了自己前头,所以才有了孟杰等人去科学院这一遭。
李铮点点头,“我去后头倒倒时差,他们回来了,去房间叫我。”他这样吩咐道,就往后走去。
等到孟杰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晚上七点了,除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