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召见,幻想着承恩雨露时,结果得知了尚阳王入京的消息。
谁不知道当初江家就是因为和尚阳王牵连,这才被打上了谋反的罪名入了狱。
现在皇上将尚阳王召入京城,到底是什么打算,是为江家翻案,还是彻查两者之间是否有所勾连。
无论从哪方面看,京城又是一场秋凉。
尚阳王一去多年,原主记忆中的简墨玉是个大孩子,还没有留发入囊,光洁的头皮圆润可爱像个小和尚。
简墨玉怕简云扬,但对江采玉这个表姐却是极欢喜的,每年十五灯会都会眼巴巴的提着灯到她面前显摆,对她很是依恋。
当初江采玉要嫁人时,年纪小小的简墨玉好生哭了一场,抽抽噎噎吸着鼻涕说,他不要表姊嫁人,要让表姊等他长大。
童言稚语逗乐了大家,他会有此言,也是因为江淑妃还有江夫人,见他喜欢跟在江采玉后面转悠,跟一条小尾巴似的,借此打趣他。
原主对简墨玉这个表弟也是很喜欢的,只是碍于他是皇子,不能像寻常人家那般亲近。
江采玉伸着双臂,一边由宫女为自己换常服,一边回忆着原主记忆中的简墨玉,这将是他们七年之后的第一次见面。
当然,尚阳王不会知道,他见到的不是兄长,而是一个继承了他表姐身份和记忆的江采玉。
江采玉选择在兴庆宫召见尚阳王,原因无他,这里地方最为宽敞,这里有一片枫林,每到秋日霜叶飞红美不胜收。
但现在还不是赏枫的时候,踩在夏天的尾巴上,冷不丁就是一场暴雨,或是一场暴晒。
皇家最讲究的就是排场,在经过一系列琐碎的安排后,江采玉终于和简墨玉见了面。
阔别七年之后,又经历了种种风雨,这次见面显得意味深长。
简墨玉唇红齿白眼神澄澈,一双眸子秋水为神,穿着深蓝色的七旒冕五章服,整个人清清明明,旒珠下的容颜尚带着稚气。
藩王拜见皇上,要穿的越庄重越好,显示出为臣子的恭敬。江采玉作为皇帝,则要穿常服,一方面显示兄友弟恭,另一方面,也能显示帝王之威,无需朝服衬托。
不过,这些都是江采玉的脑补,事实上她穿常服的理由很简单,朝服太厚了,她简直多一秒都不愿穿。
“尚阳郡王参加陛下,吾皇万岁万万岁。”
简墨玉撩开袍子,跪了下来,一丝不苟的行着拜见大礼,抬头时,眼神像是无辜的小鹿,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恭敬的让人挑不出刺儿来。
江采玉不喊平身,他就跪在地上,身体平直神情端庄,无丝毫不满之意。
他今年不过十七岁,将将十岁的年纪就出京就藩,京城的口音已经稍有改变,染上了阳州那边的风情。
江采玉将简墨玉打量了一番,他和简云扬生的不太像,倒和原主的容貌有三分相似,看来他长相随的是江太淑妃了。
“皇弟远道而来不必多礼,快些平身,你我兄弟二人许久未见,称我皇兄便是。”
在对简墨玉做了简单的评估之后,江采玉笑着伸出手臂,将他虚扶起来。
简墨玉眸中漾起微微笑意,口中称:“多谢陛下抬爱,微臣不敢放肆。”
他很守礼,大好年华困在尚阳王府的四角院落中几个月,若不出意外,或许还要一辈子。这对一个年轻的王爷来说,应该是最残酷的惩罚。
但简墨玉眉目中全无怨怼之意,天真的好像不受风霜侵染。
“江太淑妃在阳州一切可好,这么多年来,皇弟在阳州过的可好。”
江采玉赐了座后,笑着和简墨玉话起了家常,虽然她问的话有些欠揍。任谁被拘禁在四方院落中,也不能过好。
但她想借此想摸清楚简墨玉的性子,他的平和到底是性本如此,还是出于伪装。
若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城府,江采玉倒要好好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将传位给简墨玉列为一个保底计划了。
“回皇上话,母妃在阳州一切安好,身体尚佳,闲时在家中参佛,偶尔会到阳州灵空寺中为皇上和先皇祈福。”
简墨玉声调不疾不徐,刚过了变声期,还带着一些少年人的青嫩。
他只说了江太淑妃在阳州的日常,却避过了自己的,大约也是觉得若说自己过的好,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阳州乃鱼米之乡,物产丰富,在这一点上,简云扬还是没亏待这个年幼兄弟的,他刚登基那几年,为了安抚江家,也要对皇位之争中支持过的江太淑妃有所表示,下这样的旨意并不奇怪。
气氛有些沉默,天家无父子更无兄弟之情,以前简墨玉年纪小时,简云扬对他还曾有过爱护照顾,随着他年龄增长,有的只是提防。
简墨玉生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微微垂着头,玉旒在脸颊两侧晃动,颈下朱缨衬得他面白如玉。
他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但因简云扬先前的一道圣旨,现今仍是戴罪之身,婚事自然无人问津。
不然,先前以尚阳王的身份,想要嫁给简墨玉的女子堪称趋之若鹜。
都说女大十八变,简墨玉褪去稚气后,容如秋月逸致翩跹,也是玉树临风一少年。
江采玉简直难以把他和当初那个屁颠屁颠儿,跟在原主后面的小孩子联系在一起。
若简墨玉为人宽厚,有仁慈之心,在和简云扬矛盾无法调和之时。将皇位传给他,或许不失为一个解决她危机的好方法。
江采玉心中想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