恪躺倒在沙发上,懒懒道,“也不能和你说。”
阮沅郁闷:“那,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这个啊,还是不能和你说。”
阮沅气得,拿手指去敲宗恪的头
“怎么什么都不和我说”她愤怒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是人家的隐私嘛”宗恪拿手护着自己的头,辩解道,“我的事儿,我都能告诉你,人家的事儿,我不能说啊那些事情都是攸关慕凤臣性命的,你知道了不太好。”
宗恪这么一说,阮沅也不好再问下去了。
“什么都不告诉我,自己肚子里一堆秘密。”阮沅嘀咕着,“换了是我,早晚得憋死。”
她这么一说,宗恪也觉得有些歉意了,他坐起身,想了想:“唔,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告诉你,那我就挑一点不打紧的事儿和你说吧。”
他这么一说,阮沅马上来了兴趣,手脚并用爬过来:“什么什么”
“你知道,江湖上有一种传言,说是慕凤臣此人功夫练到了极致,刀枪不入。
阮沅一怔:“这么厉害啊?”
宗恪笑起来:“不光刀枪不入,下毒也不行。杀不死他——不是能渐渐复原,而是,毫无损伤。”
“真的假的啊?”阮沅困惑了,“世上真有这种人么?”
“真的。”宗恪点头,“不信你拿水果刀划他的手,伤口马上就消失了。划不出血来。”
“天哪”阮沅震惊极了,“这人……有神功护体啊?”
“没有什么神功护体。他用了柏奚。”
宗恪说的这个词,阮沅没听过,看她发呆,宗恪伸手拿过手机,在上面输入了两个字,递给阮沅看。
“哦,这个词我见过。”阮沅拿着手机,皱眉道,“好像是……某种巫术?”
后来查了词典,阮沅才明白,原来柏奚是一种承担主人灾厄和病痛的人偶,主人被刀砍了,身上没事,刀痕只会出现在充当柏奚的人偶身上。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木头泥巴做的人偶,而是活人。”宗恪沉声道,“是拿活人当柏奚。”
阮沅身上汗毛全都竖起来了
“说来,还是云家的把戏,一两百年前,云家曾经遭旧齐朝廷剿灭,就是为了这。”宗恪说,“当时云家有人潜入宫中,应某个嫔妃的要求,给她生下的皇子施了柏奚之法,以免孩子日后在宫闱争斗里受伤。后来事情暴露,旧齐英宗皇帝大怒,才下令剿灭云家。”
旧齐和云家结怨的事,阮沅听崔玖提过,但她没想到竟是为了这而结怨的。
可是仔细想想,阮沅又觉得不太对:“为什么英宗皇帝会大怒?如果是给皇子施柏奚之法,那是为了保护皇子平安啊这没什么不好吧?”
宗恪笑了笑:“史书记载,英宗皇帝是个十分仁善的人,夜半饿了,都不忍心叫醒身边侍从,所以按照他这种性格,肯定无法容忍拿活人当柏奚这种事。再者,柏奚之法也不是完美无缺,使用了柏奚的人,会留下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
宗恪想了想,蹦出三个字:“爱无能。”
阮沅被他逗乐了:“什么叫爱无能啊?你别学着那些小资文青,尽弄些玄妙词。”
“真不是玄妙词汇,就是字面的意思,爱无能。”宗恪笑了笑,“无法爱上任何人,对谁也产生不了感情。”
“是怎么回事?”
“道理很简单,一旦使用了柏奚,刀砍火烧,都不会伤,也不会感觉疼,因为灾难都落在那个柏奚身上了嘛。但老天爷总是公平的,你不是感觉不到疼、感觉不到苦了么?那你也同样感觉不到高兴、感觉不到甜了。”宗恪想了想,才又说,“这就好像,你有了一面坚硬的盾牌,挡住了外界不良侵害,同时,它把良好的感觉也挡在了外面。”
宗恪这话还是很玄妙,阮沅听着有些似懂非懂。她想了半天,问:“是不是和散去七魄一样?不是说,散魄术能把人变得很乏味、像木头石块一样么?”
宗恪摇头:“和那还不同,要我说,区别就在于:散魄术是把人变得不可爱;柏奚之法是把人变得不能去爱——你觉得慕凤臣不可爱么?”
他突然问得这么直接,阮沅有点不好意思,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毕竟是在丈夫面前……
“呃,其实,看着挺招人喜欢的。”阮沅尴尬地说。
宗恪点点头:“不知何故,用了柏奚的人,反而更能激起他人的情绪:喜欢他的人会愈发喜欢他,不喜欢他的,会愈发恨他。可是这些到了他身上,就像光线进入黑洞,那不过是个黑洞而已,进去再多的光线,也改变不了黑洞的实质。”
宗恪说到这儿,阮沅觉得有些懂了。
“也就是说,慕凤臣没法对别人动心?”
宗恪笑了笑:“就是这样。他那么漂亮,不知道有多少人钟情于他,甘心为他去死。可他喜欢不起来谁,对谁都没感觉,无法对任何人倾心相爱,就因为柏奚那层厚厚的盾牌,把他的感觉全都给挡住了。”
宗恪说到这儿,总结似的,又加了一句:“黑洞,慕凤臣就是个漂亮的黑洞。”
他这样说,阮沅禁不住伤感。
“所以英宗皇帝才这么憎恶柏奚之法?”
“英宗皇帝看来是个非常清醒的人,他知道施用了柏奚之法的儿子,往后会变成黑洞,这孩子周围的人,会不断不断把爱喂养给他,就像光线忍不住要被黑洞吸走,这是非常可怕的事。英宗皇帝担心,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