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意的到来给沈默生造成了一部分麻烦,班上的女生喜欢制造偶遇,下课后假装若无其事,和谢居意说两句话,快上课的时候再回去,每到这时候沈默生就觉得自己有点多余。那天她在看《挪威的森林》,有女生过来,想要和谢居意说话,但不知道怎么开头,看到沈默生在看书,于是想了一个曲线救国的法子,问沈默生:“你在看什么?”
“……《挪威的森林》。”沈默生不是很乐意告诉她名字。
“啊?”那女生故作惊讶的瞪大眼睛,似是不敢置信,“那不是色-色的书吗?”然后她羞涩而吃吃地笑,用一言难尽的目光看沈默生。很久后沈默生终于找到一种确切的叙述方法表述她眼睛中的意思:你怎么那么饥-渴?
“……”沈默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对话,心中骂了一句白痴,她竭力按捺住自己的怒气,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把书一合往抽屉里一放,对谢居意说,“我要出去一下。”
谢居意原本和班花相谈甚欢,这给她腾地方,刚才的事情听了一耳朵,听到书名后有些诧异的看了沈默生一眼,沈默生将他们的视线中的探究抛在脑后。她手肘放在栏杆上,有些难过的低下头。
快结束这一切吧,她心想,也许上了初中,就不会面对这些了。
但她忘了,不论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大学,人都是那些人。
快上课的时候沈默生回教室,坐下来后谢居意小声对她说:“你别在意。”
“……什么?”
“她的话,你别放心里。”
沈默生半晌意识到谢居意在安慰她,内心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令她心中久违的一句话像困兽挣脱囚笼一样冲口而出:“我不会在意的。”
“嗯?”
“她们说什么,做什么,想什么,怎么认为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沈默生说话语气分外冷酷。
谢居意脸上露出一种诧异的表情,沈默生竭力不去看他。
上课铃响了。
沈默生心绪很乱,她有些后悔将那句话说出来,真实想法会暴露自己,从而引来别人更奇怪的眼神和评价。一整堂课她都昏昏沉沉的,没听到老师在讲些什么。
放学后,老师胳膊下夹着书前脚刚走出教室,她后脚冲了出去。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行走,秋老虎逞着最后的威风,阳光将人的表皮烤的焦脆,泛着橘色。她来到等待书店,路南一惯例坐在收银台后,怔怔看着外边,在发呆。
见沈默生过来,她缓慢扭头,目光呆滞,吐出一个字:“饿……”
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她所有力气。
沈默生走过去,,从抽屉里拿出五块钱,给她买了一份饭,又问老板要了些汤,端过来的时候泛着热气,大拇指被烫的没知觉了,不过沈默生一向能忍,这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路南一狼吞虎咽的将饭吃完,抹了抹嘴,对沈默生粲然一笑:“默生,你可真是小天使。”
“不敢当。”沈默生没开口戳破真相,她没看错,方才路南一的表情,的的确确是悲伤的。
她从未见过对方那样悲伤的时候,整个人都笼罩在颓废的灰暗中,没有半点色彩。
但靠近的时候,路南一很快就转变了自己的情绪,微笑起来。她不说,沈默生也就不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沈默生也不是喜欢挖掘别人秘密的人。
沈默生将书放回去,路南一诧异:“我记得这本书你昨天才借吧?已经看完了?”
“……没有。”
“那为什么要还?”
沈默生踟蹰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我看这样的书,真的有问题吗?”
路南一:“……嗤,什么问题?”
沈默生将白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有些忐忑地看向路南一。
尽管嘴上说着别人的说法和她没关系,但沈默生还是无法不在乎。
路南一笑了,“她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或许是吃饱喝足了,有力气教训人了,路南一说话中气十足:“一人一张嘴,千人千种说法,这也听那也听,路就没办法走了。她们没看过书,随便从不知道什么人口中听了一两句,就自作主张的说出来,这话也值当在意?”
她语重心长的将上述话做总结:“千万不要和傻-逼计较。”
路南一难得爆粗口,沈默生心中那种怪异感再次出现,她生气不止是因为自己,更有迁怒在其中。
究竟是什么事情会让一个近乎不把任何事情放眼里的人这样生气?
她没有问。
第二天早读,谢居意将书竖起来,和沈默生说悄悄话。
“我昨天问了我大姐,她说那不是小黄-书。”
沈默生:“……本来就不是!”
她有些生气,声音不自觉拔高,沈居意食指按住她的唇,“嘘,小声点。”
沈默生瞪他,那根食指从她唇中央挪开,但她依然记住了那种感觉,眼神忍不住看谢居意的手。他手指细长,食指和中指几乎平齐,白皙漂亮,像钢琴家的手。脸上忍不住觉得发烧,耳尖滚烫。她心中向上天祈祷,脸皮厚些,免得自己暴露那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那会让她难堪。
“你有姐姐?”沈默生问。
“当然,”提到这个,谢居意有些眉飞色舞,“我有两个姐姐,加上老妈,是我们谢家三千金呢。”
这天早上,沈默生了解到了谢居意的家庭情况。他爸爸是做生意的,妈妈是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