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儿圆房。
来此之前,巧燕姐姐曾同她说过,若是姑爷并不在意与二姐儿的房事,便要另想法子,引起姑爷对二姐儿的兴趣,绝不能让二姐儿步上甄氏的后尘。
何况,慕容府比朱家家底更为丰厚,慕容与更是万人里头都挑不出一个的俊逸风华,爱慕他的女子估计多得很,若二姐儿不早些把握时机,怀上子嗣,待到偏房嫁入府中,二姐儿的地位将会更加岌岌可危。
惊蛰暗暗握住拳头,下定决心。
她定要帮二姐儿早些怀上慕容家的小公子!
作者有话要说:皮了一下。
卷二:荒蛮
49、沙
...
重山之外,
一处僻静的小山村里。
夜半无人声,只闻风穿枯林的幽咽声响。羊肠小道上,走来一位风雪夜归人,
蓑衣斗笠,
敲响一户柴门。
房里亮起烛光,不多时,走出来一位年过三旬的女人,匆忙跑到门边,
打开柴着两包泪,
埋怨道:“你还晓得回来!”
“阿午。”柴门外的男人声音沉闷,脸掩在斗笠的阴影当中,看不真切。
名叫阿午的女人瞧着自己丈夫,看不清他的脸,但借着昏昏月色依稀可见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些,心里更是一阵酸楚,
将他迎进去:“回家就好,快些进屋,我给你把汤热一热,
你喝下,
暖暖身子!”
男人没说话,被阿午牵着,闷头走进屋子里。
阿午进屋,将晚上剩下的汤放进锅里,
添些柴火来热汤。而后掀开帘子走到外间,见男人呆坐在凳子上,头上还带着斗笠,怨道:“你这是怎么了?进屋斗笠蓑衣都不摘,留着我给你摘么!”
话里带着怨气,但阿午还是走过去手脚麻利地给他摘下斗笠跟蓑衣,放到一边。回头再看时,眼泪险些又落下来。
她家男人出门时还是一个健壮的汉子,此番回来,不知何故,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且瘦骨嶙峋,似是风一吹就能倒了。若不是还能依稀辨认出他的轮廓,阿午差点不敢认他。
“你这是怎么了?啊?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阿午捧起男人的脸,泪光朦胧地追问道。
男人不答话,僵坐在凳子上看着阿午,脸上冰凉。
“你身上怎么这么冷?”阿午放开手,跑进里间的屋子,取出一件今年冬天刚做好的棉袄出来,给他披上,从后面抱住男人:“你别这样,你跟我说说话,我害怕,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千万别出事!”
男人哆嗦着嘴唇,半晌,艰难且沙哑地唤着她:“阿午……”
“诶,我在,我在!”阿午摸着眼泪,紧紧抱着男人。
男人面部肌肉开始颤抖,用力动着嘴唇,他似乎控制不了自己脸上的肌肉,便是一句话,说得也困难无比:“阿午,出去……”
“你,你说什么?”阿午走到他面前,伏在他膝上仰头看着他。
“阿午。”男人留下一行眼泪,颤抖着声音,用尽所有力气跟她说话:“快出去,走,别回头!”
“你,你……”阿午见男人满头大汗,惊疑不定。
“出去!滚!”男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朝她吼道。
阿午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半晌都没站起来。男人绝望地闭上眼,流着眼泪,低沉且缓慢地对她说道:“对不起,阿午,我只想,只想再看你一眼……”
他话音刚落,身体止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脸上、身上的皱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不多时,他就变得无比苍老且枯朽,那些皱纹犹如一道道深刻入骨的裂纹,从里边蹦出一颗碎粒,而后,哗啦一声,他身上的皮肉都变成了沙子倾泻而下,原本坐在凳子上好端端的一个人瞬间变得只剩下一具白骨,脚边一地沾着血与碎肉的沙子。
阿午捂住嘴,惊恐至极地瞪着他。
那具白骨动了动牙关,用她男人的声音唤了她一声:“阿午……”
阿午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屋外,夜深人静,门口的大树上趴着一只异兽,状似虎豹,背生双翼,百无聊赖地挥动着尾巴。
“又是死人。”他朝着月亮打了个哈气,扭过头从树上跳下去,变成一个男子,脸上三道狰狞的刀疤,右眼是瞎的,沿着那个男人来时的山道悠悠走下去。
他走以后,男人脚底下的沙子忽然动了起来,从阿午的手开始,一点一点将她埋进沙子里。没过多久,沙子中就浮现一层血色,而后被沙子吸了个干净。
杀掉阿午之后,沙子朝门口挪动,刚出门,便被一只锦靴踩住,它开始挣扎嚎叫,始终挣脱不开,终于安静下来,沙子上浮现一张女人的脸,楚楚可怜地看着踩住她的人。
黑暗里出来一人,跪在一旁,恭敬道:“君上。”
“嗯。”容与淡淡应了声,垂眸看着脚底下的沙子:“这又是什么?”
“君上有所不知。”跪在黑暗里的正是慕容夫人,她垂着头,回容与的话:“近来西荒深处,也就是那个地方,涌出奇怪的鬼影,之后,便生出许多诡异的东西,这便是其一,它应不是本体,本体已被驱逐出西荒,眼下躲藏在北方边境。”
容与轻笑一声,打量着脚底下的东西:“他要做什么我不管,我要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是。”慕容夫人回道,担忧地看了容与一眼:“可是君上,这毕竟是天劫,那位还是尊神,是由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