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熟的男人屋里,还穿着他的衣衫,一时便那那都不对头。
她一时血气直往脸上涌,猛地站起身上前拿过了自己的肚兜,又一把揽过自己的衣裳,涨红着脸快速道了句,“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着,便不管不顾地冲出了屋去,也不等人反应便避如猛兽一般逃走。
秦质见她这般离开,一时心口微微闷疼,只静静看着那微微晃动的院门半晌不动。
白白抱着衣裳一路奔回了家,所幸巷子四通八达,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到了家中伺玉也还没起,她连忙换上自己的衣裳,将他的衣衫一一叠好藏在箱子底下,才微微松了口气。
之后的几日,她一直窝在家中足不出户,再没见到那个人,心里头那羞意也渐渐淡了下来。
这日起来便想着去将缺牙接来,再去湖畔学划舟,顺道将那人的衣衫放到他家门口,这般也就避免了不必要的尴尬。
可不想才迈进同济医馆,便一眼瞧见了坐在里头执笔写字的人,桌案上前头还坐着一个老妇人。
窗外的光洒进桌案前,衬得那人眉眼如画,面如冠玉,一身简衫清隽温润,腰带束腰,坠着一只镂空的铃铛,在阳光下微微晃动,泛着淡淡的光晕,很是别致一看就不是凡品。
白白脚步顿在门口,他似乎察觉到目光抬眼看来,见是她便微微一怔。
白白心头莫名一慌,正觉进也不是出也不是的时候,他又收回了视线,若无其事垂眼执笔写字。
医馆里没几个人,大夫似乎都带着学徒出诊去了,她看了一圈没见着老大夫,越过那人身旁还听见他与老妇人说着什么,那清澄若珠玉滑落潭水的声音格外悦耳,她莫名一慌上前掀开布帘子快步往后院去。
老大夫似乎喝了不少,医馆也不管了,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地乐呵着哼小曲儿,一旁小几上摆着一个小屋子,里头不时发出微弱的嘶吼声。
白白连忙上前几步,探头看向小屋子里,缺牙在里头直冲着老大夫呲牙咧嘴,暴躁地蹦哒着,似乎极讨厌他哼的曲儿。
白白见它的牙还是参差不齐的,不由奇怪的“咦”了一声。
缺牙一转眼看着了白白不由一顿,继而忙又转向她嘶吼着,小眼儿开始湿漉漉的淌小泪珠,似乎在控诉她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接它,为什么要将它放在一个五音不全的老头身边受罪!
老儿睁开眼见她来了,醉醺醺道:“来得正巧,这虫儿怎么也不愿意戴假牙,我正好琢磨出了一个方子……嗝~”
老儿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儿,慢吞吞从衣袖里拿出一张药方,“你按着方子自己去外头抓药,每日啊将药磨碎了合着水抹在它的牙……牙齿上,瞧瞧能不能长出牙来~”
白白接过药方,看着纸上的字不由满眼晕乎乎,上头的字倒是不多的,可……可她一个字都不熟,要怎么自己抓?
第93章
白白一脸为难地看向面前的老大夫。
老儿已经闭上眼又醉醺醺地哼起了小曲儿,缺牙一听小眼儿一眯,
直冲着他愤怒地嘶吼起来,
似乎已经头痛到了极点。
她开不了口,
也不可能亲手撕了自己的体面,想着便抱起小屋子往外头走去,
掀开布帘那人还坐在原来的位置,桌案前头老妇人已经走了。
那人垂眼看着手中的书,
乌发一丝不乱地束起,
长睫微垂,窗外的光线洒落进来丝丝散在眼睫上,
衬得面容皙白,皮肤都微微有些透明,
看上去温润无害极了,
拿着书的手指皙白修长,长腿微伸,腰束浅色腰带越显长腿窄腰,
坐姿端正中透着散漫闲适,面色再没先前那般苍白病弱,刚头听嗓子也好了许多,不再微微带哑,
似乎已经止住了咳嗽。
他听到这处动静,便微微抬头看来,
清澄干净的眼眸正对上她的眼。
白白想起先前便有些尴尬,
不自觉避开他的视线,
木着脸往药柜处走,将抱着的小屋子放在柜台上,便走到药柜前拿着方子对着看了一眼,每一个药抽屉上都标着药名,她即便不认识也能对照着相似的字迹形状来拿药,至多就是耗费些时间罢了。
细碎的阳光沿着敞开的大门照射进来,衬得整个药堂极为宽敞明亮,空气中掺杂着药香,萦绕着鼻尖,闻之颇感精神醒目。
偌大的医馆中只有他们两个人,身后的人好似觉察到她的不自在并没有靠近这处,可他即便没有靠近,只单单坐在那处也会叫她不自在,总觉得身后一直有视线投来,半点不容忽视。
那感觉越发明显,她忍不住转头看去,见他安安静静地坐着看书才发现是自己的错觉,便转头拿着手中的药方继续仔细比对着字的形状。
秦质见她收回视线,又慢慢抬头看着她,眉眼染笑,唇角微弯,根本压不下笑意。
他极为满足地看着药柜前头一只磨蹭来去,慢慢觉出些许不对劲,那背影仿佛写满了纠结,似乎遇到了一件极为难的事。
她拿着手中的纸一个格子一个格子地看过来,似乎在对比什么,秦质微一疑惑,放下手中的医书,起身缓步走去,站在她身后静静看着。
白白一路对比下来,正巧在抽屉上找到了与药方上一模一样的字,忙拿着药方凑上去一笔一画仔细对比了一番,见没区别忙拉开药抽屉又接着继续找下一个。
秦质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