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第一杯敬酒都受了,后面的敬酒自然不好推拒。叶酩心中无奈地接过侍者递上来的酒杯,对着那人遥遥一敬,也把杯中酒饮尽了。
这样一来,原本还有所顾虑的人一下子都涌了过来,把叶酩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叶酩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正看见易临川远远地站着,手里还端着那半杯酒,眉眼间的狡黠笑意简直让人又爱又恨。
易临川心情颇好地在二楼找到了自家哥哥,乖乖地跟在易楚文身后和人打招呼。他知道易楚文的用心良苦,但却不认为有什么必要。所以,他表面功夫做足了,那些人的名字却是一个都没往心里去。
易楚文哪能不懂他这些小心思,“以后你要是遇到麻烦,我又不在了怎么办?”
他虽是有些责备的语气,但目光却很温柔。
易临川满不在乎地说:“哥才三十五岁,担心那么远的事干嘛?”
“……”易楚文敲着他的头,无奈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太不让人省心了。”
向来敏锐,向来观察入微的易临川,此刻正分神想着叶酩的事,没有注意到易楚文闪过一瞬复杂的神色。
易临川找到叶酩的时候,他正坐在后院冰凉的瓷白台阶上,头靠着扶手,眉头皱着很是不安稳的模样。
更深露重,有夜风微凉。轻柔的月光倾泻于每一寸每一角,伴生出无数模糊y-in翳的影子。
“叶酩?”易临川走到他跟前蹲下,试探地叫了一声。
被酒j-i,ng侵蚀得一片混沌的叶酩迟钝地望向易临川,呆呆的样子。
完了,玩过头了。
易临川扶额,他没想到那些人敢把他灌得这么狠。
他像哄孩子一样,对叶酩轻声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叶酩呆滞地看着他。
易临川无奈地站起来,也不管叶酩听不听得懂,只道:“你在这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点醒酒的东西。”
说完,便站了起来,刚走了一步便感觉后衣摆被扯住了。他回头一看,只见叶酩已经站起来了,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摆。他走一步,叶酩就跟着走一步。
忽然就心软得一塌糊涂。易临川伸手过去牵起叶酩的手,对他一笑:“我们回家吧。”
拦了出租车报了易家的地址,却不料半路上抛锚了。易临川仔细分辨了一下,认出这儿离易家已经不远了,干脆就牵着叶酩打算走回去。
这条小路很偏僻,两侧有层层叠叠的高大树荫几乎挡住了月光,只余微弱的灯光隐隐照亮前路。
由于光线太暗,易临川对这边的路又不是很熟悉,所以直到小路尽了,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
眼前是一条开阔绵远的河,萦绕迂回至数十里开外。天边一轮圆月高悬,落了无数月光碎在水面,随着浪潮荡漾开来。水中有鱼隐隐没没,浪尖上的那朵花,瞬间花开,又瞬间花败。
汀泠河。
易临川情不自禁地走近了,有流水声潺潺入耳。一时夜风拂过,带着潮意,在呼吸吞吐间盈满胸腔。
他转身回望,叶酩就在他身后,眼尾因醉酒带了些许潮红,一双清俊的眼眸定定地看着他,似醉,又似非醉。
只此一眼,就再也错不开眼去。
此时时刻,我一心爱慕的这个人,就在我眼前,在我心上。
“叶酩。”他低低地唤了他一声,手落在他肩上,倾身吻了上去。醇厚的酒香在唇齿之间绽开,恍恍惚惚竟觉得自己也醉了。
易临川带着叶酩顺流走了一段路,走进了居民宅,一眼就认出自家那杂草横生的窗台。
当初他从学校搬出来的时候,就决定要在住在汀泠河附近,所以才住得这么偏远,却不料其后数年颓唐,竟一次也没去过汀泠河。
幸好在防火箱里藏了家里的钥匙,易临川一边如是想到,一边开了锁,牵着叶酩进屋,一路走到卧室。
叶酩醒来的时候,剧烈的头痛感卷席了
斑驳的白浊夹杂着淡色的血痕映在床上,身侧的人凌乱的发丝下一张惨白的脸,眉头紧锁,显然睡得很不安稳。因为他的动作,向来浅眠的临川眼睫微微一颤,睁开眼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
叶酩眼中无限愧疚。
易临川垂眸,不想听他说什么所谓的道歉,便抢在前头说了:“昨晚,是我主动的。跟你没关系。你不必觉得愧疚,也不必负责。”
声音喑哑得可怜。
叶酩听了这种简直想要撇清关系的话,简直抑制不住怒意,压上去胡乱吻了一通,凶巴巴地问他:“既然是你主动的,那你要不要对我负责?”
易临川被他亲得有点懵,怔怔地看着他。
叶酩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又不由地觉得好笑,气也消了些,落了一个轻轻的吻在他额头上:“临川,我喜欢你。”
心跳漏了整整一拍。
有些不敢相信,却终归抑制不住涌上心头的欢喜,易临川望着他深情满满的眼睛,里面同样映出自己的满满深情。
易临川慢慢把头靠了过去,枕在他心口。
“我也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也没缺多少。版在weibo:易易卿歌 置顶消息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初心未改
易临川给哥哥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家里,让他别担心。
易楚文听他有些异样的声音,沉默了一下,说到:“注意身体。”
易临川何其敏锐,一下子就听出易楚文的言外之意,又羞又窘恨不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