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场上所有的人都以为,江盈是因为遇到强敌,所以又想了其他的法子,从细节上改变,试图让对手琢磨不透她的个人习惯。
在观众都为她的细心赞叹时,只有苏启常和成溪愣了愣。
因为他们和江盈朝夕相处,知道江盈私下里打牌都习惯从右往左码牌,并且,摸牌也习惯用左手。
而这在雀坛几乎难以找到第二人,可谓是她的独家特点。
江盈自然知道苏启常的惊讶,但她本就无疑掩饰,冲着苏启常微微一笑,竟是十分坦然。
仿佛告诉他,是,这也是我的个人习惯。
毕竟是比赛,这个插曲并没有影响更多,选手们开始出牌。
苏启常:“二条。”
苏晓打了幺鸡。
然后江盈也将幺鸡打了。
苏启常又抬眼看了她一下,江盈还是回之一笑。
南麒像是为了配合他们的节奏,出牌速度也很快,他甚至没有模仿任何人的牌章,自顾自地打得相当随意。
苏启常本来就信奉唯快不破,苏晓现在又师从他门下,再加上南麒也不拖节奏,所以,江盈他们这桌的节奏从一开始就拉得特别快。
牌桌上风云变幻,观众只觉得应接不暇,柏霜和余青两个人也捉摸不透他们几个人究竟要做什么花色。
这是一场真正的高手对决赛。
但其余的人都是“门外汉”,他们只是惊异于顶尖雀手们的速度、布局、思维敏捷程度、技术的纯熟,谁都不及苏启常的惊愕。
“八条!”苏启常又出牌,语气中已经染上丝兴奋。
轮到江盈摸牌,她干脆利落的丢下南风,苏启常又抬眸看她。
江盈狡黠一笑,“我知道您在做‘字一色’,但我也确定您要不起南风!”
自信猖狂。
但苏启常却狠狠一顿,这狡黠的笑容,明快狷狂的语气,以及她目前为止所有的牌章,都像极了他的爱徒!
节奏猛地被掐断,他定定看着江盈,沉吟好一会儿,才将牌落下。
“五条。你在做‘绿一色’,但我知道你要不起这一张。”
江盈笑意盈盈,苏晓居然也停住没有立刻摸牌,她拿起五条,眨了眨眼。
“对不起了您,我确然是‘绿一色’,但我也要五条!”
她胡了。
苏启常眼睛猛然睁大,呼吸也急促起来,心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一模一样!简直一模一样!
去年,他和江盈切磋牌技的时候,那场景赫然与方才的一模一样!
同样的对话,同样的结果。
☆、46.师徒
苏启常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盈,眼中情绪纷繁复杂,震惊有,哀伤有,兴奋兼具。
“你这牌章是,是从哪儿学来的?”苏启常带着一丝不确定问到。
这一幕幕分明是他和爱徒私下才有的情景,这个江盈又如何得知?!
江盈并不闪躲,对上他的目光答道:“苏老,这是比赛场上。况且,我是如何知道的,重要吗?”
苏启常一怔。
这个场合倒的确不是个谈事情的好地方,但是重要吗,好像是不重要。
上次茶馆一别,他重新思考了自己所做的一切,若是江盈真知道了,或许还真会寒心。
毕竟,在这之前,她是自己唯一的徒弟,是独特的存在。
他胡乱收些其他人,将自己关在逃避的内室,确然是很不应该。
他无声扯了下嘴角,“嗯,不重要了。”
今天只要享受过程就好了,没必要再为其他的事分心。
江盈嗯了一声,四个人才开始将麻将往机器里推,比赛继续。
南麒和苏晓今天也很有默契地配合着这对师徒,或许他们这样做的出发点不一样,但却殊途同归,尽量将自己化为背景板。
他们麻将打得行云流水,表情沉静,可观看的人却远没有这般淡定了。
首先表示惊讶的是柏霜。
“我没看错吧,江盈第一把就胡了苏老的绿一色?!”
余青也愣愣的,“是的啊!他们刚才真的是在打麻将吗,摸了牌只看一眼,立刻就出牌,有时候甚至连看都不看直接就出牌了!”
柏霜难得地符合了余青,“嗯,若不是在全国常规赛赛场,我都要怀疑他们两位选手提前模拟过这局了!”
“对的,大概这就是高手风范吧!”余青赞叹到。
而事实上,江盈和苏启常这样的情况,也的确是算是模拟过的。
并且,还不止模拟。
苏启常竖起自己的牌面之后,又怔了怔,这副起手牌十分熟悉。
他记性很好,基本上打过的牌都会有印象,比较特别和优良的牌面,记忆就会尤为深刻。
此刻,他面前的这副牌,也是他曾和江盈切磋时拿过的。
他抬头看小江盈,对方的神色如初,始终挂着丝丝笑意。
和自己之前找她商量拜师的时候,天差地别,她脸上的冷漠和伤感全然不见。
这样的平静无疑影响到苏启常,他也开始卸下心中的所有疑问和杂念,全心全意投入到这场比赛当中。
管它巧合和奇怪做什么呢,不妨荒唐快乐一场。
这样的机会,大约不会再有第二次。
“七筒。”他按照上一次的套路出牌。
果然,江盈接着就打了红中,也是和爱徒从前一模一样。
“七筒。”苏启常拆了这一对牌。
江盈抬眼看着他,手上没有停顿,完全按照上一回的套路走。
苏启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