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深了几分,“祖母看你的表现。你是大姐,虽我也时常教导你谦让弟妹,可并非是让你委屈自己,你再想想怎么当好大姐,这个分寸你要把握好。”
“这是祖母给孙女的考验吗,如果我做好了,祖母可有奖赏没有?”兰香馥仰头笑道。
“有。你做好了这件事,祖母就把放祖母嫁妆的库房打开,让你进去挑一样东西,你挑中什么就是什么。”
兰香馥双眸晶亮的看向老太太。
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祖母是宗室郡主,嫁进兰家时娘家正在鼎盛时期,故此祖母的嫁妆称赞一句十里红妆全不为过。她上辈子进去过,里头珍宝当真是让人眼花缭乱。
可惜……白莲教灭了兰氏满门,上辈子楚淳懿告诉她,兰氏的珍宝财物都被付之一炬,她信了,到了她被楚淳懿和舒菀菀踩到脚底后,当舒菀菀带着一套粉珠头面嚣张的出现在她眼前,她才知道真相。
兰氏百年积攒,历代主母的嫁妆,不知是招了谁的眼。
兰香馥想到此处,心里顿时一阵疼痛一阵懊悔。
“怎么了,心口疼?”老太太一看兰香馥捂住心口的样子顿时担心起来,“来人,快去请太医。”
兰香馥忙道:“祖母我没事,想是岔气了。”
“胡说,岔气是肚子疼哪有心口疼的。”
老太太一招手,伺候在旁的青雀红鸾忙上来搀扶。
“快扶你们姑娘回房躺躺去。”一边又打发人去请太医。
兰香馥羞愧的脸颊滚烫,“祖母,我真的没事了。”
“有病看病,没病就请个平安脉吧,祖母也让太医瞧瞧,最近胃口似乎不大好。”
兰香馥哭笑不得,您老的胃口还不好啊。
——
宫殿破败,青石砖地缝中杂草横生落了一片鸟雀正在啄虫吃。
正殿空旷无人,偏殿中传来读书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下面有个沙哑嗓子的少年跟着念;“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捧着书,戴着纯阳巾在前面摇头晃脑走着的先生忽的一顿,猛然转头,一本书就砸了过去。
“王爷!”
正迷困的楚天苟猛然惊醒,茫然四顾片刻忙捧着书开始摇头晃脑,“子曰、子曰……”
付先生看学渣一样看着楚天苟,“王爷何不大鹏展翅同风起?”
“什么意思?”
在一旁憋笑的书童道:“先生的意思是,王爷您何不上天呢。”
“大胆,本王也是你能讽刺的,安平,给本王狠狠揍他一顿。”
“是。”安平一撸袖子就冲了上去。
付先生忙道:“王爷息怒,那是我的书童。琴童快跑。”
琴童轻蔑的哼了一声,拔腿就冲了出去。
“鳖孙有种你别跑。”
付先生站在门口喊,“琴童快跑。”
殿内楚天苟已拿出了一套象棋摆好,笑哈哈的招手,“先生快来,咱们下棋,我非赢了先生不可。”
付先生捡起掉在地上的论语,撩起青衫坐定,往棋盘上一看就笑道:“小王爷又弄鬼,上次咱们下棋我的车可已经过河了。”
楚天苟忙护住棋盘,“先生记错了,您的车何时过的河,本王怎么不记得。”
付先生笑睨楚天苟一眼,执棋落子,“也罢,让你一步你还是赢不了我,来。”
“先生可别看不起人,我可是拜了新师傅了,大隐于市的高人。”楚天苟昂着脑袋道。
付先生又笑了,垂着眼皮道:“行,让我看看你新师傅的本领有没有退步。”
“嗯?先生认识我新师傅?”
付先生敲棋盘,“你哪儿那么多废话,下棋如用兵,兵者诡道也,胜者为王败者寇。你小子毛都没长齐呢,何曾见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咱们呀就是纸上谈兵,过过手瘾罢了。”
一句话激的楚天苟斗志昂扬,一撸袖子就豪气冲天的道:“先生你可气死我了,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上战场杀鞑子去,我要做天下第一大将军!”
“凭你?”付先生斜眼瞥楚天苟做出个轻蔑的样子来,“纸上谈兵你还赢不了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还想做大将军?做屁。”
楚天苟脸憋的通红,一拍桌子没控制住力道桌子裂开三条缝,“少废话,来,下!我就不信了,还赢不了你!”
付先生低垂的双眼下,薄唇勾起些微的笑意。
☆、第18章 祖母我是你亲孙女
坐在明间上首榻上的老太太看着花白了胡子的李太医从卧房出来就询问道:“我大孙女可是有什么不妥?”
“郡主放心,没有什么大碍,想来还是从胎里带出来的弱症没有养好,故大姑娘心情稍微郁结就犯了心口疼。也不必吃什么汤药,让大姑娘多出来走走,散散闷子也就慢慢好了。”
老太太沉思片刻点头,“有劳您跑这一趟了,也为我把把脉吧,我这些日子胃口渐轻。”
卧房里,兰香馥听着老太太为她这样费心禁不住狠狠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心里想道:你怎么能怀疑自己不是兰家的孩子呢,简直是脂油糊了心窍了。
兰香馥禁不住回想上辈子老太太喝退父亲时说的话。
“孽障,喝了两斤马尿就满嘴胡吣。圭哥儿像了你七分,馥姐儿何曾不是像了我老婆子三分,你瞎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