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允卓总觉近日被人跟踪,整个八皇子府似乎也多了许多双眼睛,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冲着阿樗来的,幸而花畹畹不叫他知道阿樗的下落,否则自己还真的会乱了阵脚。
他每日按部就班进宫、上朝、回家,并没有丝毫举动和蓟允樗有上关联,冯莘那边也不禁怀疑起蓟允秀的消息是否可靠了,蓟允秀却是异常笃定的。
“时间久了,总会露出马脚。”
如果蓟允卓是草包,那么容易被识破的话,那他就不可能是储君人选了。
皇帝立储的诏书决定在除夕这天颁布的,可是冯莘说是次年是利年,立储对国家万民有益,于是皇帝又将下诏的日期定到了来年元宵。
梅妃很是着急,只怕夜长梦多,蓟允卓道:“何必急于一时?”
梅妃焦灼:“皇后那边新过继了三皇子,只怕葫芦里不干净,这立储诏书一日不下,一日就让母妃悬着心。”
蓟允卓笑道:“就算下了诏书,儿臣一日没有登基,那些人终是要虎视眈眈不是?”
梅妃叹口气,其实若不是自己赶鸭子上架,自己这个儿子对储君之位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她嘱咐道:“无论如何咱们都费了这么多心力,不可功归一溃,所以这段时间你可千万要小心谨慎,谨言慎行,水月庵那边就不要再去了。”
蓟允卓脸上一红。
花畹畹之事其实是他和梅妃之间没有捅破窗户纸的秘密。
“儿臣知道,母妃不必担心,元宵很快便到了,不是吗?”
是啊,过了年,元宵就不远了。
每年过年这几日都是宫礼最为忙碌的时候,也是每家每户最为忙碌的时候,不论是官宦巨贾,还是平头百姓。
安念攘因为死了孩子,整个人病怏怏提不起精神。
安念熙终归是念着姐妹情,每日到望月小筑陪她。
见邓道印畏畏缩缩在跟前晃眼,安念熙不禁有气道:“何不打发了他,省得在跟前碍眼?”
安念攘可不想,她要和蓟允秀私会,还得靠他打掩护呢。
“月儿有喜了,到底是跟在我身边的丫头,我怎好叫她肚里孩子没有父亲?”安念攘却说出如此善心的理由,令安念熙想吐。
“你什么时候从蛇蝎美人便观音菩萨了?你是为了利用他做幌子去见四皇子吧?”
安念熙一语道破天机。安念攘不好意思。
“孩子没了,四皇子一定很难过吧?他毕竟是孩子生父,都怪我没用……”
你也忒自作多情。
安念熙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蓟允秀岂是这样多情的人?
见安念攘憔悴不堪,安念熙不忍自己让她太难为情,她只是道:“四皇子最近出事了,你不知道吗?”
“大姐姐说笑,我还在月子中,如何能晓得外头之事,四皇子他怎么了?”
安念攘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的。
“都已经被皇帝禁足了,还能再出更不好的事吗?”
安念熙点头:“听说是被关到宗人府去了。”
“宗人府?为何?”安念攘惊诧。
安念熙道:“听说是夜闯八皇子府……你说这四皇子也忒大胆,皇帝让他禁足,他却偷偷出府,这不是抗旨欺君吗?只怕这回凶多吉少了。”
安念攘立即哭出了声:“他定然是为了我去八皇子府打听方联樗下落的。”
安念熙再次翻了翻白眼,蓟允秀怎么可能为了安念攘?决不可能。就是不知他去八皇子府到底是为了什么。真的和方联樗有关吗?
年底了,团圆时候,安念熙到底是牵挂着书少爷。
往常自己与他朝夕相处,虽然他对她不能如情侣般的温柔,可到底能让自己天天瞧见他,也算得偿夙愿。
安念熙真有些后悔自己一时冲动回到国公府来了。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四皇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小厮而铤而走险?”
“他自然不是为了小厮,他是为了我啊,这事是我拜托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亲自上阵……”安念攘自以为是自欺欺人,“大姐姐那书少爷到底是不是方联樗啊?”
安念熙僵了僵,道:“我早就说过一个是小厮一个是少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你就会自作多情,自作主张,这回害惨了四皇子吧?”
安念攘愁眉苦脸:“大姐姐,那你说该怎么办呀?四皇子他会不会有事?”
“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吧,他毕竟是皇帝亲儿子,皇帝罚罚他也就罢了,难道还真要他的命?”
安念攘却道:“若方联樗和书少爷不是同一个人,那为何二人那么相像?”
“世上相像之人多了去了,何足为奇?”
“那二姐姐让书少爷拒了婚又为何那么伤心呢?”
安念攘将安念熙问住了,她倔强道:“我没面子不行吗?”
安念熙一扭身便出了安念攘屋子,她怕自己再被安念攘纠缠下去会露出马脚的。
提到书少爷,安念熙的思念就如翻江倒海,想见他的心迫切到要爆裂,总要找个机会见见书少爷才是的,否则自己真要相思而亡了。
“大小姐出府去了?”安大太太问一旁的婆子。
婆子点头:“说是陪表小姐去打首饰去了。”
“彭飞月打首饰?她哪来的钱?”大太太冷嗤。
“是大小姐说要打点首饰送给表小姐的。”
大太太有些不满:“念熙也是钱多了没处烧还是怎的?”
金铺的柜台前,安念熙将一只金钗递到彭飞月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