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没藏二心,确实不曾动过手脚,可却被人泼了一身的脏水,单妈妈和子若自然是不甘的。
“方才我从霁月斋出来,没有把你们一起带走,并非是对你们不管不顾,即便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林姑娘的孩子确实是没了,我知道,往那羊汤里动手脚的不会是你们,也不会是咱们桃花坞里的任何一个人,所以,我不怕母亲查,反而就怕她不查。”三娘子循循解释道,“如果那会儿我强行带着你们走,很多的事就说不清楚了,对你们也好,对桃花坞也好,都算不得是一个交代。”
“夫人,老奴明白!”单妈妈颤颤的坐着向三娘子行了个礼,话可以随口胡邹,可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单妈妈只看着三娘子那双饱含不舍和歉意的双眸,就知道三娘子所言非虚。“老奴在内宅里伺候了大半辈子了,很多事儿都看得明白,今儿别说是夫人不怕老奴和子若丫头被查,就是夫人想带着咱们走,老奴也是不依的。”
正如三娘子所言,如果刚才她以权压阵带走了人,那老夫人便可一口咬定自己和子若那是心虚的,这样的念头可大可小,在单妈妈看来,她即便自己吃点苦,也不愿意不明不白的背下这样的黑锅。
三娘子闻言,终于温柔的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正想再和两人说些贴己暖心的话,忽听有人轻轻扣响了门扉。
“夫人,大夫来了!”那焦急的声音,一听就是知音回来了。
三娘子赶紧起了身去开门,外头候着的子佩她们见状便鱼贯而入,然后七手八脚的分别搀起了单妈妈和子若就将两人带回了偏屋。
而就在人都散了内厢房重新安静下来的时候,陆承廷却风尘仆仆的进了门,一脸的黑沉,满眼的怒意。
☆、第157章 云翻影?引君入瓮(下)(已捉虫)
“侯爷?”三娘子吓了一跳,一边赶紧上前去伺候了他宽衣,一边轻声问道,“宫里出了什么事儿,瞧着您脸色竟这样差?”
陆承廷伸开手臂,任由三娘子帮着他换了一身干净的常服后不答反问,“林婉清的事儿你查得如何了?”
三娘子一愣,叠衣裳的手势顿了顿,内心挣扎了一下,终还是将所有的事儿包括和宁氏商量好的计谋同陆承廷坦白了一番,“那账本侯爷也是看过的,其实幸亏宁姐姐把账本拿来了,不然本来就没什么证据,若再没了动机,我就算想请君入瓮也是无从下手的。”
“那万一不是她呢?”听三娘子说了这么一大通,陆承廷的脸色看着也稍微和悦了些,没了方才那种骇人的凶相。
“万一不是,那最多就是我和宁姐姐干嗓子白演一场戏罢了。”三娘子倒觉得无所谓,“更何况林姑娘的汤的确是被人动了手脚,这个人不是上官也另有其人,除非她就是想对付大哥的遗腹子又或者就是厌恶至极了林婉清,不然这件事怎么都是说不通的。”
见陆承廷闻言沉默不语,三娘子接着说道,“不过下午的时候我和宁姐姐都觉得九爷这赌债欠的有些蹊跷。”
“你说说看。”陆承廷已经坐下了身,顺手取过了桌上一个蜜桔,掰开后就递给了三娘子一半。
三娘子摇摇头,没接橘子却先开了口,“宁姐姐走以后我还特意仔细看过这本账册,这假账是从今年五月开始做的,那也就是说。就算九爷之前玩儿牌都是赢的,可从五月开始却已经在输钱了。宁姐姐和我说过,五爷查出,九爷最多一次输掉过八千两,这么大一笔钱,按照大哥的脾气,如果知道了,应该不会不管的,而且母亲也未必兜得住这样大的数目。”
“所以呢?”陆承廷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蜜桔,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三娘子。
灯火中。她那张精致明媚的脸颊白皙的宛若初雪,隐着刚成亲时不曾见到过的从容和清傲之态,确有些“借水开花自一奇,水沉为骨玉为肌”的味道。
想她嫁进侯府左右也不过就大半年光景,可这一桩一桩接踵而来的事态变故却让三娘子很快的学会了如何独当一面,如何当家做主,便是现在,当他心疼的想为她撑起一把遮天避日的大伞时,她也能云淡风轻的摇头拒绝。
因为三娘子已有了自己的部署,又这般的坦诚相告,既不怕他出言反对,也不求他出手相助,这让陆承廷忽然觉得三娘子骨子里的那股清傲之姿,其实也正是最最吸引他的地方。
“所以这当中,要么就是大哥也默认了九爷的荒唐行径,要么就是外头有人在帮九爷兜着。”三娘子说着皱起了眉,“可如果是大哥默认了九爷的荒唐倒也好说,这欠了再多的银子,关上门也只有咱们侯府里头的人才知道。可若是外头有人在帮九爷,那他图什么。上万两的银子啊,若搁在皇上跟前,只怕皇上看了都是要眨眨眼的,那非亲非故的,谁能吃得消揽下这么大的事儿?”
“十一月初的时候,边境探子来报,说在南蛮那边看到了已故八皇子的侧妃,身边还带着个孩子。”陆承廷忽然就开了腔,却说了件和陆承祁欠债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可偏陆承廷说的这件事儿也绝对算得上是耸人听闻的大事了,三娘子一听。思绪顿时就被抽走了七八分,“真的,就这么找到了?”
“其实也是意外,若不是那孩子不服边境的水土,也不会连着上吐下泻又高烧不止,那女子没有办法,连着几天都上街市去请大夫给孩子看病,所以才会被探子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