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洛尧指尖仍在她伤口周围轻抚,苏苏被她抚得直痒,遂伸手把他的手拂开:“林梦灵人呢?听说她染了麻风病?”
“嗯!”王洛尧提起林梦灵,现下仍心有余悸,当初为了不惊动达烨,他独自尾随,直到辽山,怕惊动他,只能远远地跟着,后来就见达烨带了一个女子,一路疾驰,他还以为那女子就是苏苏,自然继续追踪,不想他们竟是路径奇怪,并非行往海岸,而是往内陆方向行进。
揣着疑惑,他远远跟踪,苏苏在达烨手中,为了不逼达烨铤而走险,伤到苏苏,他一路皆很低调地紧跟。
后来,发现他们的方向是泉城,达烨进城很轻易,他开始没有贸然跟进,怕达烨在城内使诈,直到三日后,达烨重新出得城门,他才迎了上去,双方自是一番对垒,直到达烨说出,苏苏正在城内,且城内早已麻风病泛滥,她一进城便被感染上。
尽管蹊跷,但他还是谨慎处之,恰巧达烨也是独身一人出来的,听闻苏苏遇险,他也顾不得擒拿达烨,赶紧进入泉城城门。
几经查找,还真被他找一个女子,果然染上麻风病,短短几日,面上已全非,但依稀可见其形容身材很像苏苏么,他顿时慌乱,倾尽所能,意欲将她救治,发现城内医馆已形虚设,连大夫都能跑就跑了。
于是他当即决定自己亲自给她治疗,遂盘下城中最大的一家医馆,这家医馆主人并非行医,里面的大夫皆是他雇来的,现在大夫不在,医馆也就跟着关闭,他这才有机会。
待将那女子带入医馆,高热中她忽地一句糊话,他方才意识到那女子并非他要找的苏苏,后来他就联想到林梦灵,不想她却被达烨丢弃至此。
苏苏将她被林梦灵骗至泉城,然后幸得唐家相助,这才脱离苦海的经过讲述给王洛尧听。
“她现下人呢?”
王洛尧指了指医馆外头:“都在外面了!”
苏苏吐吐舌,故意挖苦:“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你好意思如此待她!”
“一视同仁,所有的病人都在外面!”
“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江宁府尹,明明医馆这么大,宁愿空着,也不愿让患者住进来吗?”
王洛尧瞄她一眼,摇摇头:“虽然我不想让他们进来,但实在露天于他们也许更有利,外面空气流通,聚在室内反容易加重病情,另外,此季天气不冷不热,历经日晒也对恢复有好处!”
“哦,原是如此!”苏苏坐起来,“林梦灵,呵,真是恶人自有恶报,她那样好强的人,毁了容貌,怕是不等我出手,她自己就活不下去!”
王洛尧认可:“她一心放在达烨身上,最终落得如此,受的打击必是不小,她若不死,你又看她不顺眼,我把她遣走就是!”
苏苏点点头,忽地想起一事:“你赶紧收拾一下,估计京都那边来的人快该到了!”
王洛尧毫不意外,点点头:“好!”
二人一边更衣,一边仍旧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
“卫国侯府不日就要从江宁搬到京都了!”苏苏系着前襟,“你有什么安排没有?”
“嗯,我也正想同你说这事呢!趁此机会,该带来的人则带来,不该带的便留在江宁吧!”
闻此,苏苏手下一顿,哪些是该带的,哪些是不该带的?比如赵凤玲,比如肖雪,这二人是该带还是不该带?
“你这话何意?”
王洛尧亦停下手,偏了偏头看着她:“你心里想的那两人,都不必带去京都了!赵凤玲本意欲呆在素园,至于肖雪,你看着办吧,是让她另配了人,还是回她哥哥那儿去,你自己定夺!”
苏苏听及,忍住心头讶异:“你便不打算给自己留条退路?”
“什么退路?你即是我最后的退路!”王洛尧摆摆手,“你若嫌麻烦,那就随她们自己,反正今后京都又不是我们的长驻之地,她们要跟到京都,即让她们跟吧!”
“不在京都?”苏苏一听这话,诧住了:“不在京都,那在哪儿,难道我们单独留在江宁?”
王洛尧指了指头顶:“在这里啊!过了几天瘾,突然觉得开个医馆很是不错啊!”
啊!
苏苏简直跟不上他的思维:“你一天医术未学,哦,不对,你就跟着石渊学了那么点医术,便要妄图开医馆,你岂非谋财害命!”
“我若谋财害命,馆外那些,还是你夫君我,还能好好地杵在你面前吗?”
苏苏轻笑:“你能,你能,你全能!”
其实她也不怎么倾心留在京都,新帝登基,卫国侯把政,他作为卫国侯的人,势必要承担重任,一时位高权重,但却非长久之计,此时急流勇退,反而妥当。
卫国侯不一样,年纪大了,将新帝扶持成人然后再告老,这样一来,卫国侯府居功至伟,且到彼为止,不会有从天摔到地的可能。
卫国侯府向来行事谨慎,张扬不是他们的个性,包括王洛尧本人,亦是如此行事。
所以,他的决定,她完全支持:“你开医馆,我卖珠宝,咱们夫唱妇随!”
“夫唱妇随,应该是夫君开医馆,夫人当掌柜!”
“嗯嗯,我不要当掌柜,我要把汇珍楼开遍大梁!”
“好好好,随你意,开开开!把汇珍楼开遍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