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老妈妈,已经是快到了丑时,周语却依旧精神着,大抵是在秦家休息够了。
周语掏出了两个红包,唤了秦知跟晓晓过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红包,就当是过年的一点心意了。
他们都是无父无母,跟她一样的孤儿。冰天雪地的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也没什么人值得挂念。
但是既然这世遇到了,便是有缘人,周语总想对他们好些。
等发完红包,她又想了想,叫晓晓拿了些许彩绳过来。周语从自己的小匣子取了一块无瑕美玉,打算亲自做一条宫绦送给他作为回礼。
周语原想绣荷包,可是考虑到个人手艺针法都是不同,要是被人发现指不定惹出什么祸端来。只有这宫绦,编织手法都差不多,她也从未给人看过自己会这个,勉强能拿出来回礼。
还希望他别嫌弃的好。
秦丰在送走周语后,转身就吩咐了秦知多加留意周语身边的那个王姑婆。
这人在席间一直都是神游在外的状态,表情也是惴惴不安居多,明显就是心中有事。
她在周语面前伪装的不错,但是在旁人面前却是漏洞百出,这样的一个不明黑白的人在周语身边,要是发现了周语的秘密该怎么办?
果然,到了半夜时,他便收到了秦知的汇报,说是人朝着公主府去了。
秦丰略微思索便明白了这王姑婆的身份,心中暗暗道了声不好,赶紧吩咐人去把她带回来。
前些日子他就收到线报,说秋严令的那个原配妻子姓王,如今看这老姑婆的年纪模样都跟那秋严令的原配妻子像得很,更何况也是姓王!
早些日子派去打探的探子都说找不到人,他还想着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难道是秋严令不顾之前的夫妻情谊杀人灭口了?
没想到竟是这王夫人自己偷偷跑到了京城里来寻夫了!
她此前都是安安分分待在自己的小城里头过清贫日子,秋严令说不定还念在往日情谊放她一马,可是如果是找上了门,要暴露自己欺君之罪这样的事情,他还会留她一命吗?!
这女人也是蠢,不看看自己手上有什么把柄就敢上门去!
秦丰迅速起了身,唤来下人穿衣。
都是大年初六这样的日子他还不能睡个安稳觉,也是晦气。
但秦丰的步子还是没能跨出自己的府邸。
他那不省心的庶弟,在他穿戴好才跨出房门的那刻,就站了出来,不偏不倚地往他面前一站:
“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啊?我们兄弟未见这么多年,大哥什么时候养成了晚上散步的习惯,小弟都不知道。不过,冬日夜寒,晚上万一摔了就不好了,大哥身子一向不好,让弟弟我来陪你一起走吧。”
说话的是秦祺展,秦祺宏的弟弟。他看着像是有备而来,秦风不答应便不走似的。
秦丰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并未发现秦祺宏的身影。他早些有些担心秦祺展到底在门外站了多久又听了多少。但是再想想看,这里是他的地盘,上下左右都是他的人,他要是很早到了,不可能没人禀报。
看秦恩秦图的模样,都是一副想要阻拦的样子,想来是这秦祺展到了不久。
此时他要是着急了,可不是露了马脚,让秦祺展有蛛丝马迹可寻了么?
“大哥怎么了?这是不乐意跟弟弟我一起散散步,说说心里话么?”
秦祺展又是一句补上,逼得秦丰无路可退。
只是,他若是这般对一般的大哥,人家没准真的就不得不从了。
可他面对的是秦丰这人。
秦丰是谁,全皇城讲话最有权威的是皇帝。但是全皇城讲话最不讲道理的就是秦拔舌了。
拿一般世俗人的规矩就想去约束他,这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秦丰扯了扯嘴角,他挑眉看着秦祺展,一脸的不耐烦与不屑:
“废话,你又不是美人,难道还要我亲亲热热牵着你的手去花前月下么?”
秦祺展被他的话噎得一滞,好不容易才咽下去消化了,却又听见秦丰道:
“不过,弟弟这么想出去走,哥哥也不能嫌弃你。秦恩秦图,今晚你们俩劳累,陪咱祺展少爷好好去外面走走谈谈心,务必把一年来没好意思跟别人谈的话都谈清了再回来。”
他的话音刚落,秦恩秦图就从秦祺展的身后出现了,一边一个架住他,朝他笑得无比憨厚实在:
“对啊展少爷,我们两很有时间的。来来来,今晚我们陪你走路散心说心里话。我们大人就喜欢跟美人聊天,这破脾气谁都治不好,你别在意啊……”
“等、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大哥、大哥……秦丰!!!!!!!!”
秦祺展被秦恩秦图硬扯着出去散步了,秦丰穿上披风,也不敢坐马车,直接牵了一匹马就往外走。
现在一切都是刚刚起步,一些人一些事交给手下的人去做他还是不放心,不得不亲自盯着,也方便处理突发情况。
若是让其他人去,要是王夫人已经被公主府的人抓住了他们该如何反应?要是王夫人质疑他们的来路他们又该如何反应?
只有他亲自去,才是最好的。
他驾着马从小路抄过去,只想快点截住王夫人。
可是等他到了公主府外围时,却看见王夫人正抬手想要叩门。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马上冲到她身边去抓住她的手把她拖回来,可是他跟她至少还有好几丈的距离!
他赶不上,也不可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