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珠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这些布偶应该是从姜明月的院子里搜查出来的呀,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
他面上如罩了层寒霜,深深吸了口气,阴戾地质问道:“宝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你真是狠毒,为了诅咒我,又担心你自己露出破绽,于是把你自己的名字也写上去了,除了二房,咱们大房人人头疼,这样就没人会怀疑你……”
☆、第230章 江河日下
“……而你姨娘有个疯病,若是真的诅咒了她,勾出她的疯病没法子收场,所以这人偶里面没你姨娘,而你姨娘是装头疼的!”
“父亲,是有人陷害我!您相信我啊,我怎么可能诅咒你,诅咒我自己?”姜宝珠惨兮兮地拽住他袍子一角,哭得声音嘶哑。
“你自己看看这竹花,是不是你绣的?这字迹是不是你的?”凉国公把布偶劈头盖脸地砸到她头上。
那绣花针的尾部扎到她脸上,疼得她一个抽搐,她捡起地上的布偶,那竹花小衣裳分明是从凉国公那件袍子上剪下来的!她记得,她明明让瑞雪把那件袍子烧掉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这不可能,不可能啊,”姜宝珠脑中急转,急急说道,“父亲,你相信我,我根本不知道巫蛊之术,万安寺那个净空和尚是妖僧,肯定是他教给姜明月这个邪术的,是她陷害我,她院子里那个叫白龙的丫鬟会武功,轻易就能把这脏东西藏在我院子里……”
凉国公纹丝未动,若是没看见王姨娘人前说头疼,人后却好端端的,他可能就信了姜宝珠的话。
再说,白龙会功夫,能藏东西,难道姜明月还能模仿她的字迹不成?姜明月才十五岁,书法功力有限,自己的字还不到功夫呢,遑论模仿他人字迹了。
而且,姜宝珠绣了竹花图案的袍子送给他,已经很晦气了,她却留着那件袍子不赶紧毁了,这本就居心叵测啊!
可以说,还是竹花把姜宝珠的罪行坐死了,但她明明干了坏事,证据摆在面前,却死鸭子嘴硬地矢口否认,凉国公真真对这个女儿不抱希望了。
他苦笑,他头疼的时候还不忘给姜宝珠凑嫁妆,东拼西挪,把自己攒的底子都掏空了,连上次因打仗失了人和的缘故给皇帝凑银子都没这般尽心。
可姜宝珠是怎么回报他的?用他最厌恶的竹花绣图做成巫蛊诅咒他早点去死!
“宝珠,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凉国公心寒地推开她,任由她摔在地上哭,举步朝外走去。
姜宝珠连滚带爬地追上他,抱着他的腿,歇斯底里地喊道:“父亲,不是我,肯定是姜明月啊,要是不信,您也搜查她的院子……”
就是死,她也要拉姜明月垫背!
“放开!哪有你这般抱着父亲腿的!”凉国公此刻正恨姜宝珠诅咒她,以前可以忍受她的轻浮,现在真是厌恶透了,而且他的口气也表达出了浓浓的厌恶。
“父亲!”姜宝珠哪里还顾得哭得美不美,眼泪鼻涕流了一脸,声嘶力竭朝他的背影喊道,“您不公平,为什么搜我的院子,不搜姜明月的院子……父亲,我是冤枉的呀!”
她想追他,却被凉国公带来的人拦在门口,眼睁睁看着凉国公大踏步去了。
瑞雪跑过来,哭着道:“姑娘,您要爱惜身子骨啊,回头咱们再好好劝劝国公爷!”
“劝个屁!”
姜宝珠回手就给了瑞雪一巴掌,她正是发怒的时候,又用尽了力气,一巴掌就将瑞雪扇倒在地,却仍觉得不解气,踢脚狠命地往她脸上、肚子和腿上踹,疼得瑞雪满地打滚。
姜宝珠打累了,索性抱起个花盆砸在瑞雪腿上,那张本来如花似玉的脸现在狰狞得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瑞雪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以及门外的侍卫纷纷胆寒,脚步不由得往后挪一步,生怕瑞雪的遭遇降临到自己头上。
姜宝珠骑在瑞雪身上,又给了她几巴掌,这才喘着粗气问道:“那件竹花袍子,我不是让你烧了么?怎么还有一块?”
瑞雪眼神微闪,瞬间明白姜宝珠的怒气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件衣裳的料子是姜宝珠特意选的珍贵料子,她舍不得都烧了,便将没绣竹花的部分剪裁下来,绣成帕子拿到外面去卖,绣了竹花的部分她给烧掉了。
烧的时候,一阵风吹来,其中几块布被吹走了,她赶忙去追,也不记得到底有没有遗漏的,转而想,竹花那么晦气,谁捡到谁肯定会扔掉,留着要倒霉的,所以也就没告诉姜宝珠。
当然,不告诉姜宝珠最大的原因还是怕被她打骂。
瑞雪哑口无言,她根本没办法解释,第一反应是用双手抱住脑袋。
姜宝珠见状,跑进正房拿了根鸡毛掸子出来,狠狠抽在瑞雪身上,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小贱人,你害死我了,我打死你个吃里扒外的娼蹄子!”
瑞雪满地打滚,嚎嚎惨叫,哭哑了嗓子求饶:“姑娘饶命,奴婢没有背叛姑娘呀……”
漪澜小筑鸡飞狗跳,弄玉小筑此刻也遭了凉国公的搜查。
原来凉国公听了姜宝珠的话还是受了影响,寿安堂不敢搜,弄玉小筑和宜人院却是随便他搜的,而且他还有个不可告人的心思,那就是想查查宜人院到底藏没藏别的男人的东西。
姜明月坐在正堂椅子上,面上无波无澜,更无心虚,讽刺地笑了笑:“外面还没抄起来呢,就先从自家开始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