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母唾沫横飞地把姜宝珠骂了一个时辰,句句话不带重复的,骂得口干舌燥。
喝了口茶,准备接着数落,霍元琪说道:“娘,姜二姑娘虽然这般不好,那般不好,可她有个当凉国公的爹。我这腿是废了,入朝为官不能指望,只能当个幕僚,娶了她,至少凉国公在一天,我就能锦衣玉食一天。”
霍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儿,尖利的声音能把房顶给掀了:“我跟你说了半天白费唾沫了!你怎么还要娶她呢?凉国公没了你,都打不赢胜仗,凭这一点,他就得恭恭敬敬地把你供起来,要不然,他怎么就舍得把掌上明珠给了你!”
“娘,这其中的事甚多,儿子一时半会儿说不完。您想想,姜家大姑娘被赐婚给卫亲王的儿子,若是我娶了姜二姑娘,以后可就是卫世子的连襟了,您就是卫世子的连襟的亲娘,咱们家一下子就跟皇亲国戚攀上亲戚了。再有,您想想,这打仗能打几次呢?国公爷能用上我的地方也不多啊。”
霍元琪都要苦笑了,若不是他占了姜宝珠的清白,凉国公能便宜了他?
霍母一时被霍元琪画的大饼噎住了,半晌后喃喃道:“唉,那个大姑娘我瞧着是个性子和气的,你若是能娶她就好了。”
皇亲国戚啊,等她回了山南东道,王家老太太也得对她恭恭敬敬的,说不准整个山南东道的官儿都得给她面子呢,左邻右舍更是会嫉妒得眼红。
霍元琪回忆姜明月,不过他与姜明月见面的次数甚少,脑海里只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硬是想不起来她的脸,但她曾经在皇帝面前骂他的话却言犹在耳,眉头闪过厌恶,劝慰霍母道:“娘,以后你是婆婆,二姑娘进了我们霍家的门,就是我们霍家的人,她如何,还是由着您揉圆搓扁么?”
霍母豁然开朗,一拍大腿,笑道:“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她在姜家敢张狂,是仗着凉国公的势,到了我们家就得靠着你穿衣吃饭,一个‘孝’字压下来,我想让她跪搓衣板,她就不敢跪瓦片!”
霍元琪微微一笑,笑容冷得渗人,梦里他都在想该怎么磋磨姜宝珠,不能一下子把她玩死了,得慢慢玩。
这头,被霍元琪和霍母惦记着好好磋磨的姜宝珠,却在偶然的机会听见婆子们谈论姜明月被赐给孟长做世子妃了,姜宝珠咬碎一口银牙,她嫁给个瘸子,姜明月凭什么嫁给卫世子那样风姿绝代的皇室子弟?
瑞雪端茶进来。
她这会儿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坏过她好事的瑞雪,接了茶水,兜头朝瑞雪脸上泼去,烫得瑞雪惨叫。她尤不解气,又把瑞雪打了一顿。
瑞雪心里又恨又怕,抱着脑袋任由她打,半点不敢反抗,暗暗想着,以后姜宝珠千万别落在她的手里,不然拼个鱼死网破,也要她好看!
姜宝珠打累了,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踢了踢半死不活的瑞雪:“贱丫头,今儿你必须给我出个主意,否则我打死你!”
言毕,她喊了老婆子来,在院子里摆上板凳,两个婆子各立一边,手中各拿了一根板子。
瑞雪吓得浑身乱颤,哆哆嗦嗦地问道:“姑娘想要奴婢想什么主意啊?”
“你说什么主意?姜明月要嫁到王府去了,以后要做尊贵的王妃,你想个她做不成王妃的点子来,我就饶了你!”
瑞雪脑子瞬间变成浆糊,一片空白。
过了片刻,姜宝珠失去耐性,高声喊道:“来人,把瑞雪给我拖出去狠狠地打!打死为止!”
瑞雪吓得屁滚尿流,不住口地求饶,板子跟雨点一点密集地落在她臀部,疼得她吱哇乱叫。
姜宝珠双手环胸,乐呵呵地看着瑞雪惨叫。
院子外的侍卫们顿觉身上冷飕飕地刮了股阴风。
瑞雪在剧烈的疼痛中,还真给她想出个点子来。
姜宝珠听了,略作沉吟:“你这个丫头逼急了还真跟狗一样会咬人哪!”
瑞雪拳头捏得紧紧的,疼得额头上落下豆大的汗珠子。
当晚,姜宝珠写了封信递给侍卫们,让他们拿给凉国公。
凉国公看了,觉得姜宝珠还算是孺子可教,有悔过之心,便跟姜老太君说:“宝珠方才命人给儿子送信,倒是我疏忽了,她和霍元琪的婚期定在六月十八,比明月的婚期要早十天,不太合适。”
“的确不合适,明月毕竟是要嫁进皇家的,再让妹妹嫁在她前面,便是打皇家的脸了。你再去挑个日子罢,七月热,八月还行。”姜老太君懒懒地回答道,她忙着给姜明月准备嫁妆,差点把姜宝珠的亲事给忘了。
凉国公点头。
姜老太君又道:“王氏的疯病还没起色?”
“天气闷热,生了褥疮,这两天都在吃治褥疮的药,治好了褥疮再接着吃疯病的药。”提及王姨娘,凉国公愁眉苦脸。
姜老太君不过随便问一句,看儿子这没出息的样子,又是一顿气,赶紧让他回去歇着,免得碍自己的眼。
过了两天,凉国公便将姜宝珠的亲事改到八月。
霍母又是一顿好气,说姜家欺人太甚,婚期说改就改,也不跟他们商量,索性随便弄些东西当做聘礼,反正他们家穷,凉国公知根知底,也就不遮掩了。实际上是懒得给姜宝珠做脸。
同一天,卫亲王府下聘,聘礼是礼部操办的。
孟长再次走进弄玉小筑,只见弄玉小筑里与之前大不相同,挂了许多帐幔,胭脂香风扑鼻而来。
白檀看见是孟长,吓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