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清起身随手使了个术法,将头发又都束得干净利索,他边理着衣裳,边道:“若我不回招摇山,我的桂树林可要被师兄毁得乱七八糟了。”
申屠闻言略略地失望,却也没有强留,伸手递给他一枚金玉:“这金玉能抵百毒,你带上能防瘴气,以后你若是想来便可直接来了,省的又遭瘴气的心。”
“那倒是方便。”元清将金玉接了,别在扇柄上,当做坠子,“倒是正合适,我将桂花坠子送了你,你又送了我个金玉做坠子。”
“如此,我便走了。”元清举着扇子甚是喜欢,敲了敲自己的手心,与申屠告别。
申屠也起身送他,行至大咸山边,元清叫申屠止步,申屠也不好再多送,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元清驾云离去。
看着元清的背影,又悄悄地勾了勾唇。
来日方长。
第3章 第 3 章
招摇山此刻甚是不安宁。
惺惺躲在树林子里不敢露头,祝余草也被拔得到处都是,再一看自己的桂树也被折得分外凄惨,元清不由有些微怒。
邴怀正在元清的屋子里一边大哭一边砸东西,不停地喊着“程耳”,然程耳却不知所踪。
元清腹诽:你降不住邴怀就自己不知所踪,由着他砸我的屋子,折我的桂树吗?
元清随手施了个术法,将屋子里的东西都死死地钉在地面上,免得邴怀毁了自己的屋子。
邴怀砸不到东西,“哇”的一声哭得更加厉害了。
元清也不上去安慰,用扇子敲着自己的胸口,静静地站在门口等着邴怀自己哭不动。
约摸哭了一两个时辰,邴怀的声音才渐渐小下来,元清在心里叹了一句“这孩子真是中气足”,慢慢地走进去,先是扇子一点烧了一壶水,然后才问邴怀道:“哭什么?”
邴怀抽抽噎噎地答:“我一来招摇山程耳就飞走了,欺负我还小不会腾云驾雾。”
若是你这般黏人又闹腾,我也会飞走。
元清的扇子敲了敲自己的手心,道:“你先回龙宫,若是我抓住了程耳,定然捆了给你送过去。”
“真的吗?”邴怀瞪着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地看着元清。
元清摆出一副十分真诚的样子,道:“元清绝不骗人。”
邴怀得了元清这一句承诺,立刻不再哭了,眼角的泪水还没擦干净,就欢欢喜喜地现了原身,蛇一般顺着草丛一下子就没了影子。
屋子里的水也烧的开了,元清扇子一滑,水壶就飞过来,为元清泡了一杯热茶。
元清一边把玩着扇子,一边坏心眼地想着:
程耳如此把邴怀扔在我屋子里,折了我的桂树,若是寻到了定要扔进龙宫叫邴怀好好折腾一番。
程耳一口酒还没咽下去,喷嚏就先打了出来,一下子呛住了,咳嗽了半天。
太上老君坐在一边看着程耳咳得脸通红,觉得甚是滑稽,边笑边问:“小友这是如何了?”
程耳揉了揉自己不停跳动的右眼皮,叹了一口气:“十有八九是有灾要临啊。”
又想象了师弟看见桂树林被糟蹋时的情景,忍不住又觉得背后一阵y-in寒。
与师弟朝夕相处数百年,他人如何,自己是最清楚不过了,若是看到自己的桂树被折,定是要想出些乱七八糟的辙来折腾自己的。
“药童,再打点酒来。”太上老君叫了一声,举起手中的杯子就碰了碰程耳的杯子,立刻就传来清脆的响声。
“我此次来也是为了避难。”程耳的眉毛都愁成了结。
“若是寿命,有蟠桃园的仙子帮你摘桃,若是姻缘,有月老可以帮你牵绳,若是喝酒,老儿还能和你寒暄,有什么难可避?”
“若是月老能说得通,我如何佳人至此未有揽入怀?”程耳闻太上老君提起月老,越发愁肠百转,“月老那人,只能管凡间姻缘,偏我喜欢的是个仙,他叫我去三生石上找。”
“三生石也不是改不得,不过月老改不得,去拜一拜那些上古神仙,讨得欢心了,便也就改了。”太上老君又给程耳倒了一杯酒,程耳也来者不拒,又是一杯酒下了肚子。
几杯酒下肚,程耳只觉得脑子晕乎乎的,暗自揣度自己何时酒量变得如此差。
太上老君看他如此模样,也笑话他:“小友何时酒量如此差了。”
“我酒量可好。”程耳不服气,夺过太上老君手中的酒壶就尽数倒进嘴里。
程耳眯着眼睛看向太上老君,模模糊糊看到老君脸上带着一个狡黠的笑容。
而后眼睛一闭,便真的醉的不省人事了。
元清在招摇山等的甚是无趣。
他早已备下了煮好的祝余草茶,等着程耳自投罗网,然这次程耳躲得甚是久。
久得叫元清心里微微的不安。
他又等了半天,那草茶都凉了几趟,若是往常程耳不出半个时辰的功夫就会突然出现,然后夺走自己手上的草茶,笑呵呵的一副欠打模样。
扇子在手心敲了无数次,终还是一抬手,将壶里的倒尽了,驾着雾气往天庭去了。
一路上空气甚是清冷,他心中的不安越发地翻腾起来,一抬眼,远远地看到一抹衣角,与师傅的衣服甚相似。
待他到了南天门,便听到守门的天将闲来无事,正凑在一起说着闲话。
一个说:“那半仙这次可要吃亏了。"
另一个又接:"那半仙平日里也不似那样的人,莫不是玉帝冤枉了他?"
刚说完就被捂住了嘴:"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