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_ao乱中只听几人异口同声地哭叫道:“妖人!还我大哥的命来!!!”
盖聂视线扫过,发现竟是“荆中四侠”中的三个,屈一鸣、景二、朱雄。三人没了右手拇指,只得将长剑绑在手腕上,硬生生地向巫申劈砍挥刺。从他们的叫骂声中,盖聂知晓四人中的老大黄芷已经中毒身亡——原来巫申以毒虫c,ao纵活人的法子也要看被施术之人的资质,内功太弱者被长虫钻入鼻窍,连成为傀儡都来不及便当场毙命。但这三人的功力与巫申相差太多,剑尖还未触及仇人的衣角便被内劲震退;景、朱二人还好,只是倒仰着跌到一丈开外,有些狼狈罢了;屈一鸣因为短小身轻,飞得最远,后背眼看就要撞上一头牛角的尖端。
危急之时,盖聂忽以虚招逼退巫申,左手使出控鹤掌力,对着屈一鸣的前襟一把抓去。这一下距离甚远,使得真正有些吃力,并不能将一个大活人抓到手中,却足以令屈一鸣足下一个趔趄,刚巧躲过穿心一刺。他的两名结义兄弟慌忙跑过去,将他扶起。此时巫申的藤杖距离盖聂背心灵台x,ue已不满半尺,盖聂还了一招“苏秦背剑”、堪堪架住。这就令他落了后手,被巫申逼得连连守御,错失抢进之机。卫庄在一旁看得心中大骂:“又去管什么闲事!”
盖聂仿佛听见了师弟内心所想,反身晃过几招猛攻,对屈、景等人道:“壮哉!丈夫不畏强,不避死,三位好义气。”他陷在对手的杖风中,明明险象环生,身法姿态却显得极为潇洒。一阵热风拂过,将雾气吹散少许。众人这才看清地上已落下不少人畜残肢,喷ji-an出来的血液涂了一层又一层,稠黑如泥。各种有壳无壳的怪虫更是遍地可见,有的已被践踏成浆水,有的还在蠕动不休;许多被剑气刮落梅花也夹杂其中,多数已被污泥血r_ou_染了去,偏有一两枚仍露出些白色的角儿,白得干净,白得慑人。
行走江湖的人,无不把一个“义”字挂在嘴边。在场虽有不少人都在这一场横祸中折损了亲朋手足,敢于拔剑讨仇者却寥寥;盼望剑圣与巫士两败俱伤还在其次,主要还是因为巫申的手段太过y-in毒危险,武功又高得惊人,连剑圣都隐约有不敌之象;就算多人连番挑战终能将他击败,但头几个贸然上前的人却非死不可。于是人人默然推诿,不肯出头。唯有荆中三侠死里逃生,又蒙剑圣开口称赞“义气”,顿时腹中犹如吃了一盆火炭一样,说不尽的感激熨烫。再想想之前盖聂在江湖中的种种恶名,什么献宝卖国、杀友求荣,顿时觉得没有丝毫可信之处了。于是三人纷纷挥着右臂,再向巫申冲去,虽然不能太过接近,倒也砍翻了一两个围攻盖聂的傀儡。
此时又有一名麻衣黥面的汉子按捺不住,大声道:“老子的许多部下都叫妖法害了。今日定要诛杀此獠,从他身上搜出解救的药物来!!”说着抄起一柄简陋的木柄石锤,就近砸倒一人一牛,向剧斗的中心靠去。其余那些个江湖上的成名高手却各自踟蹰,不知是否要上前相助为好。
田氏门客中有几人跳出去对付奔跑的狂牛,余人自发围成一圈,护住两位公子、卫庄等人。田家小公子此时也蹙眉握剑,心道:再不出手,恐怕要在这里被人小瞧了去。但其兄长却以手臂阻住了他的去路,沉声道:“不必受激。剑圣为人y-in险狠毒,连挚友都能手刃,此处是他故意出言挑衅,不可中了圈套。”
卫庄嘴角挑起,简直要大笑出声。但他强行忍住,仰头看看天象——天色终于亮堂了些,而火光所照耀的地方也在不断扩大。经过众人一番驱赶砍杀,群牛好容易死的死,散的散;但受益于此,那些被巫申控制的活人傀儡也死伤甚多。不远处突然发出“噼啪”一声惊天动地的动静,原来是某座着火的宫殿终于被烧断了横梁,顶部塌陷下去。
盖聂被围攻的压力少减,自身内力却几近耗空,承受巫申招式中的内劲也越发困难。他为求速胜,以天问剑法中的一招“列星安陈”诱敌深入,故意露出一丝破绽。巫申确实中计,杖头如出洞毒蛇一般重叩他胸前空门。盖聂呼出肺中余气,胸口下陷,同时下接一招“吞月”,取敌颈侧。不料巫申这招来势太过雄浑,他虽以护体真气卸去大半劲力,仍感到膻中一滞,真气逆乱,猛然一口鲜血喷出,后招便使得差强人意。但巫申因惯于使毒,见对手口里喷出什么东西,下意识地退后闪躲,反叫盖聂黏住了身形。好容易逆转了攻守之势,盖聂立即揉身而上,一招“疾电”被巫申避过,却将他的藤木杖头削去一截。不想巫申反而怪笑出声,把树藤的断面朝向盖聂,手掌在杖上嵌了脊骨的位置狠狠一捏——顿时一股浓烟般细密的黑雾从杖身中冒出,向对手当面扑去。盖聂仰首急退,仍是不及,眼看就要被黑雾粘上;幸好一道软幕从天而降、将他与危险隔开——竟是卫庄在千钧一发之时将大氅抛了过来,挡了一挡。
此时卫庄自身也一个箭步冲入战圈,口中道:“田公子小心,妖人又要放毒了!”他两指捏住大氅的一角,暗运巧劲一抖、一转,将一团黑雾尽数裹在内里。但他并不恋战,将大氅往远处一抛,立即脱身退回。
卫庄心道自己贸然出手,可不要令人起疑,却见盖聂转头冲他笑了一下,手中剑光飞舞,将巫申逼退。他心中一荡,不知是何滋味。
田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