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梁王叫你们去找他?
赢凛忍不住皱了皱眉,恐怕这树林另有所用,想山上应该是没那么容易。
“走吧,走一步看一步。”赢凛牵过马,走在子峪前面。
“赢……赢大哥?”子峪扯了扯他衣袖,干巴巴道:“你不是学过五行八卦之术吗?”
赢凛回过头,神情严峻的盯着他,声音低沉而沙哑:“你不信我?”
“我信……”子峪被他盯的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说道。
赢凛满意的挑了挑眉,转过身继续牵着马走,边走边道:“学是学过,但大多数都忘得差不多了。”
子峪:“……那该如何是好?”
“我师父以前教我时就是这么说的,”赢凛大大咧咧摆手道,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他说,五行之术存于天地间无非相关y-in阳调和万物化生,只要顺势而为不做违背天理的举动,就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些,反正接触不到,也不必太过j-i,ng通。”开玩笑,他师父自己都不怎么明白这些,怎么教他?
子峪:“……所以,赢大哥你其实根本就不会对不对?”
赢凛尴尬的笑了笑:“但我师父一直说我直觉很准!”
子峪已经不知道说这个家伙什么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小心行事。既然白石坚持要他们自己走上山,恐怕这山林中会有什么迷惑人的东西。
二人小心前行,赢凛牵着马走在前侧,这山路却出了奇的平静,连一丝风吹草动都没有。
子峪暗忖觉得自己疑心太重简直好笑,白石既然答应了他们,想必是不会再有反复了。眼看着山门近在眼前,子峪和赢凛都松了口气。
残阳似血,这片林子被霞光浸上了一层红通通的颜色。赢凛眯了双眼。
难怪从刚才开始就觉得这场景眼熟,这分明就是当年他在燕梁之战中遭遇恶战的那片迷林,赢凛有些恍惚,但这里可是千里之外的即墨啊!
赢凛顿觉头痛欲裂,眼前仿佛有晃动的刀光剑影和攒动的人头……林中被血液浸染、尸横遍野。不对,赢凛身形一晃,这是哪儿?这里是燕国……还是梁国?
子峪眼睁睁看着赢凛突然倒地,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在他看来,赢凛走着走着,突然像是头晕一般晃了晃脑袋就倒地不起。
“赢大哥?赢大哥!!”子峪尽量拖住他的头,急声嚷道:“你怎么了?”
赢凛只觉得眼前的景象顿时天旋地转,眼前焦急呼喊他的少年渐渐模糊,谁在叫他?眼前都是红色的血液,粘稠的、腥臭的暗红色液体还带着人体的余温,骤然脱离人的身体还保持原来的惯x_i,ng在缓缓流淌……
他记得了,这是那片迷林……走不出去,没有尽头。
那天他明明接到密报,林中有伏。但梁王坚持要他入林中迎战,突破敌军。他再三劝阻无果,只得硬着头皮上阵。明明知道那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他还是带着五千将士冲入迷林之中,但是林中早就设了弓箭伏兵,他们走到半路遇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能往前冲,被弓箭乱箭s,he杀了大半将士……那一场血战异常惨烈,五千将士入林,最后生还的还不足一百人……赢凛记得很清楚,那批兵卒是临时抓来的平民,没什么对敌经验,他们的手中原来握着的都是锄头,甚至有的握得是算盘、书本。年纪最小的一个不过十三岁,最大的一个已经快要六十多……就是这样一队兵将,永远的留在了在那片迷林中,再也没有找到回家的路。
赢凛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乱箭s,he杀在林中,他杀红了眼,单枪匹马的又杀了回去。赢凛拎着一把长刀,背上背着一把玄铁宝剑,将头盔扔在一边,卸了身上的银甲,就这么穿着一身中衣杀了回去。
那时的赢凛仿佛如了魔一般,他一心将这里遇到的所有燕军拦腰斩做两半,他没有穿着笨拙的盔甲,身形十分的灵活多变,一双铁臂能举千钧之力,他身法轻灵,刀法狠绝,招招都非死即伤。
他这个不要命的打法直杀的燕军血流成河溃不成军,都不敢上前。整个林中仿佛血涂地狱一般,他满身血腥,仿佛地狱饿鬼前来索命。满地都是残破的尸体和哀叫的伤兵。
燕军近身敌他不过,便从外将他团团围住,换用弓箭意图将他s,he杀在内围。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所以我说赢凛这货就是一个不讲道理的暴力狂!在座的各位没有意见吧?
子峪:……我,我不同意!
赢凛:啵~乖。
第20章 第 20 章
赢凛身中十余箭,箭矢几乎将他s,he成一个刺猬,腹部一箭将他穿透,当胸一箭力道不足生生卡在胸骨处,肩胛处的一箭几乎穿破他的喉咙……
那种皮r_ou_撕裂锥心刺骨的疼痛仿佛还在身上隐隐作祟。
“赢大哥!你快醒醒!!”子峪喊了许久都不见赢凛应答一声,顿时慌了起来。
赢凛眼神涣散,嘴唇嗡动一直在重复着什么。
白石静静的躲在一旁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无意推波助澜也不想上前去帮上一把,按他看来这一切都是业障因果,这个阵法并没有那么深奥难以看破。恰恰相反,这个阵法就像是一面镜子,善与恶,喜与悲……过去的种种,最难以忘却的部分都会在眼前显现。没有什么经历的人在这里反倒轻松自在,有过难以忘却、心中压抑的人反而倍感辛苦。
子峪急的嗓子都喊哑了,他搂着怀中神志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