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顾一头钻进了房间里摸游戏,两耳不闻窗外事,一个下午通关了大结局。她腰酸背痛地走出小木屋,在树枝上伸展上肢。弯成一个标准的7,听到骨头发出嘎嘣的响声,终于心满意足地放下手臂。
就在她正准备再蹦跶两下的时候,却看到一位老熟人。
阿顾直了直腰杆子,“你怎么来了,这个时候蟠桃园不忙么?”
那人穿着绚丽多彩的羽衣,乌云倾堕,鬓发边有细细的香汗。闻言,贝壳般的牙齿咬了咬娇俏的唇瓣,她说道:“姑祖娘娘消息灵通,看来已经是知道娘娘预提前办瑶池宴的事情了。”
阿顾但笑不语。
看阿顾不搭腔,树下的人也有些踌躇,只得硬着头皮说:“姑祖娘娘……”
“……别叫这个,”阿顾抬手打断她,“小西应当同你们说过,我很讨厌这个称呼的。”
树下的人几不可见地一抖,声音微弱下来,念了一声:“是。”
见她原本娇丽的容貌此时如名花凋谢一般委顿下来,阿顾忽而说:“你干嘛每次来都这么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我……我不敢的,”那人结结巴巴地说,“只是,只是……西王母娘娘说了,若是惹得您不开心。就,就吃了我,再吃掉我三个女儿。”
“哈,”阿顾发出一声极短的笑,“小西是这么和你说的?”
“是,是的。”
阿顾伸了伸手臂,随口评价:“哦,还真是她会说的话。”
那人立刻紧张起来,几乎是央求地说:“还请,请……阿顾姑娘看在我一心悔过的份上。求姑娘在娘娘面前为我求求情吧,我……我……”
她几乎快要哭出来了,身上颜色鲜艳的羽衣也随着主人的心情黯淡下来,仿佛无限凄婉。阿顾看着她,小小叹了一口气。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一块手帕递过去。
“好了,别哭了,当年你并没有做错什么。说起来,你也是受害者。只不过小西脾气不好,当年她那么喜欢你,结果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儿,她心里也膈应嘛。”
那人拿过手帕却不敢擦,只用手背涂抹着眼睛,弄得眼睛通红,嘴里哽咽道:“谢谢姑娘体谅。”
“好了好了,别哭了,哎哟,我的亲娘,我的七羽姐姐。我最怕看到你们哭了,哭得我头疼。”阿顾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把这块手帕交给小西,和她说我一定会去瑶池的。可别再随便来个人就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的,烦人呐。”
听到阿顾这么说,那叫七羽的立马松了一口气,犹犹豫豫地说:“娘娘的意思是请姑娘快些,最好现在就去瑶池。”
“不可能!”阿顾立马叫嚷起来,竖起一根手指严肃地说:“警告你们啊,别得寸进尺。瑶池宴开始前三天,我会过去。再罗里吧嗦的,我连面都不露了,信不信。”
大约知道这已经是阿顾最后的底线了,能得一个准确的时间已然是很好的结果。七羽将手帕郑重收回怀中,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把这东西带回去,已经足够交差。她与三个女儿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来。
看着七羽身上的羽衣重新恢复鲜丽的色泽,阿顾收回了刚才不耐烦地语气,随口问:“怎么样,你那三个女儿还好吧。”
“谢姑娘关怀,懵懂顽童,以她们的身份能在瑶池生存,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
话语之间都能感觉到七羽对女儿的冷淡,略提了一句便一副不愿多提的样子。阿顾瞅着七羽的神色,只道:“难为你了。既然能好,那就不用太操心。半人半神的血脉……放在人间会大兴波澜,在上界却逃不过早逝的命运。”
七羽显然是早做过心理准备,听到这些话脸上并无太大的波动,“还要谢过当年……姑娘饶过她们性命。”
阿顾哼笑了一下,眼底却都是冷漠,“我可不是滥杀的人。若真要论血统而杀,大半个上界我都得清理过去。”
这话里包含的意思十分可怖,七羽并不敢搭腔。
“关于这件事,你回去转告小西,我的心意已决,实在不必再来劝了。她那瑶池蟠桃会既然要开,那便开着。转赠天地灵宝乃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功德,于她修行有益。若……我身死道消,以她多年积累,掌管天地或许也未可知。”
“姑祖娘娘!”七羽惊愕地连忌讳都忘记了,尖叫起来,“这话可千万莫提了,娘娘,娘娘她最不愿就是您提这话的。请赎罪,我不会转告这些话的。”
这一声尖叫险些击穿阿顾的耳膜,她嗷一声捂住耳朵,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卧槽,你们的叫声本来就响,叫之前打打招呼行不行。”
七羽身上的羽衣闪出一阵流光溢彩,讷讷不敢多做言语,但是脸上的表情很坚定。
阿顾都不知道自己今天妥协多少回了,举着手道:“行吧行吧,不说就不说。省得小西又威胁你们,说要把你们吃了。”
“得啦,你回去吧,”阿顾冲七羽摆摆手,止住了她欲言又止的话头,“散仙都你们少来,这里并不是上昆仑,清浊混杂,当心回不去了。”
闻此言,七羽略苦笑了一下,摇头说:“我既然在人间待了快五年,又如何会惧怕这一点浊气呢?”
阿顾冷笑:“看你这样子就晓得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自怨自艾。那个时候的人间和现在能比么?莫说现在下界的乌烟瘴气,就是散仙都的浊气,瑶池中的女仙们沾染一点都叫羽衣染污。行了,快回去吧。”
七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