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桂嫔落胎之后,柯小蝶登上后位,阎离这颗棋子便算是废掉了,阎威被革职流放后阎家更是人人自危。南玉调打压阎家的意图昭然若是,皇甫彦却似乎不准备就此认输。阎家兄妹双双落马之后,高品超南调,皇甫彦竟将禁卫军交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年轻武将。而那武将不是别人,正是阎家二小姐阎霜的丈夫。
“破船尚有三千钉,听说阎家那位上门女婿很不简单,东拉西扯的还跟西太后有些渊源,阎家这怕是要借此翻身了。”柯小蝶如是说,想了想又道,“西太后也算下狠手了,利用丽贵妃去了桂嫔的胎,一来保住了皇家的声誉,二来除去了丽贵妃那个眼中钉。而这次,看来是要力挺阎家的。”
“她素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东太后与先帝之死少不了她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过这次……”南玉调抱着首饰匣子挑挑拣拣,头也不抬道:“阎家本来再休养生息个三五年还是有机会卷土重来的,可要是接了禁卫军的活儿,他们可就算是真的要完蛋了。”
柯小蝶狐疑地蹙眉思索半天:“娘娘何出此言?”
南玉调没有说话,高深莫测地笑了笑,柯小蝶只觉得那笑容很是苦涩无奈。
直到几天后东太后去城外庙里祭祀先帝,禁卫军负责护卫,然而途中遇匪,太后被劫失踪,柯小蝶才明白南玉调上言所指。阎家这新任禁卫军统领连屁股还没坐热就因严重失职被革职投狱了,阎家自此一蹶不振。卢罗临危受命,接替禁卫军统领一职,全力负责太后被劫案。
城外郊区小道上,一伙黑衣人齐刷刷跪下。
“龙部十九番队见过皇后娘娘,形势所迫多有得罪,望娘娘恕罪。”
“幸福是什么?”南玉调牛头不对马嘴地蹦出一句。
队伍中偏偏有人条件反地出声回答:“奥特曼打小怪兽……呃……臣失言了……”
南玉调没忍住,“噗”一声笑了,走到那人跟前:“夭夭很喜欢你呢。”
那人低着头,舌头有些打结:“臣、臣惶恐。”
南玉调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视线在周遭扫视一圈:“队伍中最善伪造杀人现场的出列!”
两人出列,干脆利落地走到最前面,单膝跪下:“但凭娘娘吩咐。”
南玉调从袖中抽出一张纸递过去:“上面的人,一个不留,全部伪造成意外死亡。完成以后自行回国,无需向我复命。龙部做事,我信得过。”
“臣定不辱使命!”
南玉调点点头,上了马车,过了一会,丢出件北巘装:“烧干净,我们走。”
西贡最高级别的暗杀部队龙部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北巘皇城来,南玉调就不担心他们出不出得去了,不过为了省点麻烦,她还是非常“好心”地提供了一份逃跑路线。途中经过桑州一个偏远的村落,远远就瞧见个紫衣妇人等在村口,那姿态、那衣着,显然不是个无意路过的山野村妇。龙部行事谨慎,此刻已全数戒备,手按刀柄。
马车的帘子撩开一角,不知车里的人说了句什么,龙部众人满腹狐疑,却已将手从刀柄处移开。马车减速,停在了紫衣妇人前。
“上来,捎你一程。”马车里的人声调平缓,音色慵懒。
那紫衣的年轻妇人却是微微一颤,红着眼眶钻进马车里:“主子……”
“坐好了,这路颠得要死,再乱晃你一准撞个头破血流,荒郊野岭的我可找不着地方换新被子。”某人说得轻佻,翻着白眼,唇边的笑容却温暖如春。
紫钗心中自有千言万语,也被她这一堵全给忘光了,只眼泪刷刷直流,不知是喜极而泣还是委屈泄闸,也顾不得什么身份地位、仪态端庄,抓着南玉调的手就扑了过去,嚎啕大哭——
——你怎么就甘心,怎么就甘心败局而亡?
——你怎么就舍得,怎么就舍得撒手而去?
——你怎么就狠心,怎么就狠心不告而别?
——你回来了啊,你终于回来了啊……
马车风驰电掣般在桑州的荒野里奔跑,哭累的女子终于平静下来,抽噎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主子笑话了。”
南玉调把帕子递给她,哧一声:“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顿了顿,又问,“怎的没把高忠带来,六月说高忠是他最好的朋友呢,我倒是顶想见见你家小子的。”
紫钗擦着眼泪道:“前些日子收到您的密信,怕路上耽搁,便让人先把忠儿送到南方去了。”紫钗见南玉调点头不语,整了整衣衫,竟端端正正地磕了个头。
南玉调赶紧伸手去扶:“你这是做什么?”
紫钗固执地将头压下:“若是没有主子,品超……夫君他……恐怕就死在牢里了……主子不屑他人叩拜,但紫钗能力有限,您至少先让紫钗给您磕个头吧!”
南玉调无奈地叹口气,不再阻止。
紫钗磕完头,凑近南玉调低声道:“毒六说主子要的那几味药材三年之内必能培育出,主子无需冒险去西贡求药。南翔已安排人马在祁阳接应,到时放出西贡奸细入城的消息,自会有官兵来拖住这群人。你我调换装束,只要您安全出了城,我自会有方法脱身。”
“祁阳么?”南玉调喃喃自语,“是个好地方呢。”想了想,从身侧匣子里取出个蜡印封口的信封递给她,“我去西贡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皇甫彦耳朵里,他必然会以我们在北巘的生意为筹码逼我回来。这里有我拟下的对策,需要你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