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规中矩地行了礼,不敢靠的太近。
“澄儿,过来吧。”柳氏专心低头摆弄着茶具,未抬眼看澄禾。澄禾顺从地走到榻边。柳氏抬头,眉头舒展了些,笑意盈盈。
“坐吧,尝尝,临安进贡的新茶,露是今儿清晨在御花园刚集的。”柳氏伸了手,拉了澄禾坐下,倒了杯颜色澄亮的茶递了过去。
皇后让澄禾喝,澄禾便小小抿了口,又轻轻将杯子放回了桌几。
“如何?”柳氏又往茶炉中添了些清水,拿起自己边上的茶杯,只细细嗅了嗅飘升氤氲在空气中的水汽。
“味道甚好。”澄禾笑答。手攥紧身上的帕子,拘谨得很。
“哦,当真?”柳氏声音又柔又软,听上去毫无杀伤力,澄禾却不敢掉以轻心。看向澄禾的眼睛又多了几分意味。
“有些儿个苦味。”澄禾自幼品茶无数,刚刚进屋嗅着那茶香,便知道柳氏今日的茶,煮了太久,过了时辰。一抿果然是只剩苦味儿。
“哦,那你知道为何今日本宫要给你喝这苦茶?”皇后挑眉,刚刚的笑意敛了起来,神色一凛。
澄禾见状起身跪了下去。“儿臣知错。今后必谨言慎行,不再逾矩”
自己怎会不晓得。煮茶但凡都讲究个尺度。时间短了,茶香味出不来,时间长了,茶香味散了去,这茶也就废了。柳氏这是在提醒自己,要懂分寸,别逾越了规矩。
柳氏点点头,总算满意了点。自己也不是刻意要为难,只是身在皇家,就是有百种性子也得好生收敛了。
柳氏让澄禾起了身,又命徐嬷嬷拿了些去外伤的膏药,叮嘱了些宫中的规矩,便放了澄禾去。
澄禾虽受了些苦,好歹皇后那关过去了。如今自己只能紧紧抱住皇后这棵大树,慢慢在宫中站稳根基。
晃晃悠悠回了露华宫,安季融一早便况,得知无大碍这才放下心。
现如今自己身边没有什么可信任的人,若是能将玉瑶清拢转变成自己人是最好的。宫中的情况自己也得早些了解清楚,可别处处栽跟头。
皇后在澄禾走后便吩咐了徐嬷嬷将宫中教导规矩的张嬷嬷暂时调去露华宫,如今澄禾刚进宫,身边需有个会管事的。
张嬷嬷行事素来麻利,去露华宫时便带上了各个宫里的花名册,澄禾看的时候便在旁边候着,稍有疑问就细细道来。一天下来,澄禾对宫中的人事也有了大致的了解。
天色渐晚,晚膳时安季融还未回宫,澄禾倒是乐得自在。
再晚些安季融命人来传话,说是军中事务繁忙,今日就宿在军营。澄禾内心又是一阵欣喜,看来今夜不用再睡在地板上了。
那人,自己眼不见为净。
澄禾回到房中时时辰还尚早,又不便在宫中走动,百无聊赖。
在床上躺了许久也没有睡意。突然想起先前管事嬷嬷给的那本册子,白日的时候玉瑶将那匣子搬来了露华宫,如若不然,自己就看看?
悄没声息的从床上爬起,光脚下了床,蹑手蹑脚走到梳妆镜前,又轻轻打开了匣子,取了那册子,又蹑手蹑脚地回到了床上。
澄禾盖了被子,郑重其事得将那册子摊在被面,脸上火辣辣地烧。将要掀开的时候又给盖了回去。稍稍将册子开了条缝,高举过头,从缝中又看不见。如此反复数十次,终究没能下定决心。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安季融回到露华宫时,卧房内的烛火还亮着。安季融今日本是要住在军营中避开那瘟神,岂料食晚膳时不小心将食物沾到了身上。军中又没有备换洗的衣裳,只得回到宫中。
想必此刻杨澄禾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房门外玉瑶守在门口,看到安季融突然回来也有些诧异,正想通报一声,安季融便摆了摆手示意让她离开。玉瑶虽不放心,也知道自己开罪不起这太子爷。不敢言语退了下去。
安季融轻声开了房门,床上澄禾此刻早就睡得熟了,安季融动作又轻,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
安季融走近了床前,嗯,这次没有砸吧嘴也没有流口水,有进步。再细看澄禾手中还握着本书。
“女德”二字很是醒目。
“倒不是没得救。”
转了身正欲去取衣裳取屏风后面换掉,床上的澄禾翻了个身,“女德”从手中滑落,在地上摊展开来。安季融叹了口气,想从地上拾起。
呵,两个书中的小人交缠,哪里是什么学规矩的?
安季融嘴角抽搐,一张俊脸乍红。
这女子,怎的没羞没躁!一时之间衣服也没顾得上换,将书从地上拾起想朝床上的澄禾甩去,又看了看那本册子的厚度,真要甩中了只怕疼得不轻。
重新将书放回澄禾手中,想了想,又将被子整个掀起闷头给澄禾盖了下去!
澄禾睡梦中感到身上突然发凉,下一秒自己就被结结实实地蒙住了头,掀开头上的被子,只看到一颀长身影一闪而过,下一秒房门“哐”得一声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