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是谁。敢情是她怕他没有照着约定的话去做,特地在那儿盯哨。
心中是说不出的憋闷,站在大楼的玻璃墙边,竟一眼就看到何织音小小的身影,心里头浮上她穆如清风的笑颜,闷气居然一消而散。为了她,他该是把那段六年的恋情彻底忘却。
既然戴妃妮在,那就去当面和她说清楚,今后两人各走各路。
坐上秦柏林的车来到那个以前常来的咖啡馆,戴妃妮依旧选在那处最隐密的位置上坐着。她脸部的线条有些僵硬不自然,大概又跑去微整型。之前童禀勋劝过她好几次,她已经够美不需要再多做这些无谓的手术,惹得她不高兴,个把月都不接他的电话,最后索性不说了,心想自己是跟她的人交往,外在这些琐事任由她自个儿决定,只是想不到混杂的演艺圈,把当年单纯的女孩变得再不单纯。
“小勋,你怎么没带你那个小助理来让我瞧瞧?”她略显艰难地扬扬嘴角。秦柏林跟着笑了。他从戴妃妮那儿听来,说童禀勋的助理女友是虚晃一招,别被他骗了。
“我不想多说什么,昨天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但往后你是你丶我是我,两人互不相干。”
戴妃妮对着秦柏林说一句。“他由爱生恨了!”
秦柏林急忙翻开他的小笔记。“妃妮,之前你提到你是经由外婆那儿认识童禀勋的,我可以去采访她吗?”
童禀勋和戴妃妮同时开了口,但童禀勋说的是不行,戴妃妮是一口应好。“不要去打扰陈奶奶。”他说。
戴妃妮才不管,继续向秦柏林报料。“当初若不是我外婆好心收留了他,他早变成街头上的小混混了,他曾加入过帮派,还进过警察局,要不是当时未成年,恐怕就有伤害前科了,不信你去问我外婆。”
“戴妃妮,我受够了,你利用我没关系,但我不准你利用陈奶奶。”他大吼着吓阻她说下去。“秦柏林,这篇报导你可以提到我跟她相恋过六年,也可以写我曾经非常爱她,但其馀的事不准你提任何一字,要不然我自有方法让你在这个圈子待不下去。你们两人听清楚了吗?”
未曾见过童禀勋如此狂怒的表情,在他对面的两人同时狂点头。
戴妃妮看来面无表情,是因为僵硬的脸部肌肉没办法控制,其实内心很惊恐;她明白童禀勋对他爱的人可以很好,对他不在乎的人可以完全不管死活;他刚刚的那番话-“曾经非常爱她”-是表明她已经彻底成为过去式了吗?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咖啡厅,搭上计乘车回到家里,织音还没回来,但他迫切渴望看到她的脸。倒了一杯威士忌,在喉头的苦味让他回想这六年的种种,从甜蜜到后来的冷涩,眼眶竟然有些泛红。直到织音出现在面前,他意识到久未放晴的心空出现了曙光,他的恶梦终将完结。
织音是爱他的,织音应该是爱他的,嗯织音爱他吗?
童禀勋骤然惊醒,才发现房门被敲得急作响,他先是往身旁一摸但摸了空。织音呢?
他跳下床开了门,是克勤,没问他有什么事,先开口问有没有看见何织音。
“童哥,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叫醒你的,织音她现在人在大门口。”克勤吞了吞口水才说。“跟一个男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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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织音一早醒来,见身旁的人睡得很熟很安详,但是昨天夜里她又听到他梦呓着戴妃妮的名字。
她对自己说不用在意,既然从艾力克斯口中清楚明白了童禀勋对戴妃妮的深厚感情,在童禀勋需要人的安慰之时,刚好她在场也愿意给他安慰,他们之间算是一个愿打丶一个愿挨,况且她也不觉得自己是吃亏的一方,又何必他计较些什么。
悄声穿上衣服,何织音拿了昨晚搁在酒吧边的提包,回到自己的房间,翻出包里的电话,一看有多通未接来电和简讯。“贤宇学长?”她很吃惊。
徐贤宇是织音大学学长丶摄影社社长,似乎是唯一对她有好感的异性。半年前因为童禀勋事件,让她求职处处碰壁,那时候贤宇学长就建议她先到国外游学进修,等到风波平静后再回来。于是乎何织音就跟学长一起去美国,大半旅费还是学长先借她的。当初在异乡人生地不熟,所以很依重他的陪伴,还答应等回国找到工作就和他交往。
只是半途因为何识言要顶下绿洲餐厅,母亲不答应引发的家庭革命,她不得不提前回到台湾,学长还好心顶替她在美国接下的临时工作。这三个月来,他们一直都还有用电邮联络,只是搬到童禀勋这儿来,没有电脑也就忘了再给学长消息。
学长对自己也算是情深义重,她却对他置若罔闻,感觉真对不起他。
她赶紧查看从深夜开始传来的简讯。
“织音,我回到台湾了,第一件事就是想看你,可是你的电话都没有人接。”
“你在哪里?为什么都不接电话?这阵子都没有回邮件,真的很令我担心。”
“我在美国看到一个很可笑的新闻,竟然有人说你跟童禀勋在交往,太扯了吧!那人可是你最讨厌的童禀勋耶!”
“织音,我在你家楼下,可以跟我见面吗?”
“何妈妈说你跟童禀勋住在一起,怎么可能?我现在在民权东路上,听人说童禀勋住在这附近,这样有可能会遇见你吗?”
最后一通简讯是清晨发的,难不成他还在这条路上晃?
何织音急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