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连伞都顾不得打了,她步履匆匆地走出了花园,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衣服贴在身上,头发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水,实在不能见人。江释月略一思索,伸手招呼了门边一个小厮。
“麻烦告诉父亲,我身体不适,怕把病气过了人,就不出门见客了。”
语罢,她便在雨中慢吞吞地往回走去,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前世她也是因为淋了雨不能见客,被大夫人的侍女赶了回去,却正巧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南郁,这才有了跟他说话的机会。
果然,她刚走了不久,头顶上突然出现了一把伞。
江释月卯足了一个笑容,缓缓地回过头去,刚想开口说话,笑容却突然僵在了脸上。
那竟然不是南郁。
那张脸比南郁还要俊美几分,如画的眉眼之间带了些似天真又似引诱般的无辜神情,穿得也华贵,暗纹在不菲的料子上若隐若现,玉带束出挺拔的身姿,这张脸的主人她也认得,是素与南国公府交好的,当朝皇帝的第九个弟弟,裴深。
“你是江家的妹妹吗?”裴深望着她,那张漂亮的脸上盛满了天真的笑意,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少爷,“你怎么不打伞,淋成这个样子,受了风寒可怎么好?”
江释月不动声色地退后了一步,恭谨地行了个礼,前世她便看不透这个世人眼中只知喝酒赌钱、胡天胡地的九王爷:“给九王爷见礼。”
少年听了这话,很是诧异:“你居然认识我?”
江释月面不改色:“九王爷天潢贵胄,信京中无人不认识您。”
“今日我顶着南哥哥的名头出门,连你父亲都不知道我是谁,”裴深比她高了一头,他弯着腰,笑得十分开怀,“你叫什么名字?唔,让我来猜猜,江家的妹妹不多,这般品貌,你就是那个最出名的月姑娘吧?”
“九王爷认得我,是我的荣幸,”江释月疏离地答道,“家父与家兄皆在前厅,王爷该跟着南国公去见他们了。”
“我待会便去见他们,”裴深答道,似乎十分好奇,“我方才出来替我那个便宜哥哥找玉佩,看见你了,你捡了他的玉佩,怎么不来还给他,反而要回屋?”
江释月面色微红,却又不好冷眼相对,只得忍气吞声地答道:“王爷不说,我也不知道那玉佩原是南公子的,既然王爷告诉我了,那便请王爷代我还给南公子吧。”
“我知道你的名字,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吗?”裴深笑着说道,似乎完全忽略了她方才的话语,“我叫裴深。”
“暮朝?”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正说得兴致勃勃的裴深,江释月一僵,却又本能地转过头去看。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穿越了时空的界限,撑着一把黄油纸伞,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
少年的南郁。
眉宇之间还没有后来常见的阴郁和猜疑,显得十分清和。此刻他微微蹙着眉,低声说道:“你怎么在这里,父亲到处找你!”
虽是呵斥的语气,但江释月还是听出了他的畏惧和底气不足——裴深是皇上最为宠爱的弟弟,虽与南国公两个儿子关系甚是亲密,但身份尊卑摆在那里,不得不敬。
“栖隐,你的玉佩我帮你找到啦,而且我还认识了一位姑娘,”裴深很开心地冲他喊道,“你来看看啊,这便是你我常听说的那个月姑娘。”
南郁深深地盯着她看,江释月本能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没有看到他目光中一闪而逝的遗憾和恼怒。
“江姑娘,”南郁冲她拱手,声音带着拘谨,“想必江姑娘也知道,家兄身体不好不敢出门,九王爷正好在我家,非要顶着家兄的名头来,若是吓坏了姑娘……”
“无妨,”江释月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引诱的笑容,“王爷同我只不过说了几句话罢了……前厅中父亲与国公爷在等你们,我身子不适,先回房了。”
南郁冲她回了一礼,裴深却不管不顾地把手中的青色油纸伞塞到了她手中,笑道:“这个你拿着,别再淋到了!”
情知他的性子,江释月也没有推辞,只道了一句:“多谢。”
顿了一顿,她又唤了一声:“南公子。”
南郁回过头来看她,目光深沉,似乎知道她还有话要说。
果真同前世一模一样,江释月心中冷笑了一声,面上却露出一个笑来:“听九王爷说,您丢了玉佩,可是这块?”
南郁一愣,低头看去:“我和九王爷已经寻了许久,不知竟让江姑娘捡到了。”
“那南公子可要拿好了,切莫再掉了才是,”江释月意味深长地把那块玉佩放在他手中,“若让这府里的小厮捡到了,恐怕就拿去卖钱了。”
“这是亡母遗物,多谢江姑娘,”南郁抓紧了那块玉佩,直直地盯着她,“改日我必定再次前来拜谢,才能表达谢意。”
江释月微微欠身,转身想走:“不必客气。”
“哎哎哎,月姑娘!”裴深在她身后自来熟地叫道,“今日我们便算是认识了,改日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