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句和‘我在圆里’一样的哑谜一样,伴着这一个最重要不过的推断落下,心中已对他们到底要去哪儿找源头的傅玉和段鸮开始了最后的搜查物证。
第十日。
一连数日,一场覆盖在众人头顶的满城风雨似是将要来到,一团混沌中,如蚩尤化形的云气使得一整个内城上方的金龙都有些失了往日的辉煌灿烂之色。
明争暗斗,风起云涌,不知明日这城内到底又会有和事端发生,引得更多人被卷入这场神秘莫测的劫数之中。
街头百姓都知朝廷在查人,可具体案子如何了,真凶又可否寻到了,大家心里也没底。
可就在这已个案子进行到最关键的当口,他们俩所要等的最后一个最重要不过的‘人证’也赶在这时候到达京城了。
这一天正是彻底的入冬。
城门关一早就有一黑一白两匹马在候着从远处永平府官道过金水桥入城的这一条道上。
街上有许多自各府来,脑袋上和怀里都揣着大包行李的外地百姓,大雪天里,从城门穿行而来的大马车上有个小窗,马车辕上有个穿着棕色冬季棉袄老者,若说光看这马车,怕是一般人都难以相信他到底是谁。
但当白发苍苍,带着大堆包袱从兖州赶来的明伯驱着马车过了城门关,没等他来得及停下寻人,有道自对面街头的声音就对着他这马车响了起来。
“宝哥!”
“这儿呢!”
这一声耳熟的不能再耳熟地呼唤,一时令马车窗口缩着的那个一直缩着的小身影冒出头来。
脑袋上的带着黑色小毡帽的段元宝听出了是谁在叫他,一双总是有点早慧内向的眼睛黑的发亮,不仅如此,他还听出了他最熟悉不过的暗香和梅花醉的嘶鸣声,顾不得明伯的阻拦就抱着自己的小包袱一下跳下来,跑向了对面那两个男人的怀中。
这一扑,可真是将等着傅玉和段鸮抱了个满怀。
拿手臂一下接住这跟‘小雪球’一样滚过来的小子,嘴里‘哎哟’一声的傅玉直接给乐了,又跟段鸮一起接了人,又把这‘小雪球’从地上抱了起来。
“爹。”
“阿玉。”
“我好想你们。”
明明之前都有找机会给对方写信,但段元宝还是扒着傅玉的脖子,又抓着段鸮的手不肯撒开,这一幕,还真有些一家子的感觉。
可若是平常,他们倒也真是没什么烦恼,尽可享受些团聚的高兴,但赶在这种时候,段鸮和傅玉,包括说原本已在路上,特意加紧赶过来的明伯和却也明白,他们当下也不能闲着,而是另有一番准备。
“少爷,咱们,这次是真能等到,给元宝这孩子的案子犯案了吗?”
路上特意加快了步伐到了,就等了那么多年,面露感慨,以至于眼眶中都有些红的明伯连忙问了句,他口中所提旧案,一直都是段鸮这么多年心中的一个根深蒂固的疑问。
段元宝脖子上的那一枚红线罗汉钱的秘密。
到底和五年前的五猪人案有着何等关联,现在只有等这一位至关重要的人证自己亲口说出了。
“嗯。”
段鸮这么说着,和一旁傅玉对视了一眼,两个大人往常心都很大,是十分随性的人,但是这么个小家伙却也是他们俩共同的一块宝。
所以,当下傅玉和段鸮只一人一只从明伯手上牵过了段元宝的小手,又眼看着这跟着他们也走过不少难关的小子很沉稳地小声开口道,
“这次,我们又要一起抓坏人了么。”
“是,但这次主要得靠你了,我们俩不行,必须得咱们宝哥上,我们给你打掩护。”
傅玉还和被他捏了捏脸的小毛孩子在这儿蹲着开玩笑。
“会害怕吗?”
“不怕,阿玉和爹是大英雄。”
这话落下,千里迢迢来到顺天府的元宝却是挣脱出小手,又取出了包袱里的一本小话本,他的小包袱里装着一本从老家带来的《大侦探司马聪明》。
“我不害怕,我会努力想起来的,然后把当初那个坏蛋给抓住的,就像这个话本里说的一样。”
说着摇摇头,再次一下抱住了眼前的两个男子,段元宝的这一句话,却比有些成年人都要坚定些。
笼罩于他身世之上,令五猪人案陷入一团死水的最重要一环到此终于是要揭晓了。
这一天,他们在内务府进行了一个非常至关重要的测试。
这个测试,将会还原说关于那一年在段鸮遇见段元宝之前,他身上本身所遭遇的一些过往遭遇,就和当初刘岑在江宁府所经历的那样,在严重的心理创伤后,能否还有机会想起自己心理上所受的最严重的的创伤暗示。
可这个测试,亦有一个困难之处。
那就是,如刘岑这样的成年人一般来说都很难想起,仅仅靠段元宝这么一个孩子,要一下子回忆起全部,助其犯案其实很难的。
至于第一个出现在作为证人的段元宝面前的,却是那个一度被他带着乍一看很平常的罗汉钱。
上面有一个红线,当下,半跪着蹲下来的段鸮先是安抚性地跟傅玉一起一左一右紧紧地抓住了这到底年岁还小的小子的手,可段元宝一看见脸上表情却一下顿住了。
只因这个陈旧的罗汉钱,对于他个人而言实在太过眼熟。
眼熟到,甚至这么多年一刻都不能忘,连上面的每一个花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
那是一个很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