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慕轩没来京城之前,她常帮徐慕轩做一些简单的论据,供他写文章用。去年与西魏打仗时,她在给徐慕轩的信中常写到有关战争的问题,提出一些论据摘要。徐慕轩按她写的论据摘要,旁征博引,举古论今,就写成一篇华丽丽的文章。
沈妍据自己的经验,在每一篇文章里都加了许多重点的论据摘要。至少徐慕轩怎么把她的简单论据变成文章,要看徐慕轩的笔力,她就不多管了。
直到三更天,才把徐慕轩的文章整理好,熬得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让丫头把这些东西包好,明天一早给沈蕴送过去,让他带到太学给徐慕轩。
还有五遍《女训》和《女戒》要抄,时候不早,明天还要接待萧水葳,她不能再熬了。此时,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发明复印机的问题,可她也仅限于想想而已。
第二天,她赖在床上不想起,没等她吩咐,雪梨就到各处替她去请安,给她报了病。汪仪凤让人送来早餐,她也睡够了,这才起来洗漱收拾吃饭。
不知道萧水葳什么时候才能来,接待宴请之事由项云珠准备,也无须她多费心。她在院子里活动了一圈,就到书房去抄《女训》和《女戒》了。坐下来一笔一划抄字,她才知道这差事很难受,心里又暗暗恨上了项云珠。
巳时初刻,萧水葳来了,同她一起来的还有福阳郡主和兴阳县主。项云珠让人叫上沈妍、项云环,还有项家几个庶出姑娘,一同到二门迎接。
萧水葳出手很大方,足足带来了两车礼物,项家各房人人有份。她带来的东西都是花朝国的特产,名贵稀罕的物品,项家又要为回礼大费周折了。
项云珠要把萧水葳几人引到后园的芦雪斋,萧水葳却想到沈妍的住处。沈妍很痛快地答应了,项云珠不高兴,却也无奈,只好跟她们一起去了桃溪阁。
下人把萧水葳带来的礼物也抬到了桃溪阁,沈妍居住的抱厦的院子最大,礼物也就放到了抱厦的院子,大大小小的箱笼有几十个之多。
萧水葳小女孩心,天真浪漫,也不在乎一些俗礼规矩,当下就让她的下人打开箱笼,同众人一起分拣礼物,并介绍每一件物品的特色和出处。女孩们看到这么多新奇的东西都很兴奋,叽叽喳喳议论,项云珠心里的不满也一扫而空了。
“我们一会儿再去玩,你们先把礼物先送过去吧!”萧水葳着重强调了水萧藤给项老太爷、项伯爷等人所送礼物的意义,表露出水萧藤想结交项家的意思。
项云珠明白萧水葳的意思,赶紧让丫头把礼单送过去给项大太太和项大过目,让她们准备回礼,又让几个下人把萧水葳给项家长房的礼物都拿过去。
项云环见项云珠把给长房的礼物拿走了,她也让人分出给二房的礼物,让丫头把项二老爷、项二太太、项怀安和汪仪凤等人的礼物都送过去。
把给长辈的礼物都分清了,还有十几个较小的箱笼锦盒,都是萧水葳要送给沈妍和项氏姐妹的礼物。这些礼物中,要属萧水葳送给沈妍的最致、最华贵。
沈妍很高兴,也很感动,换住萧水葳的手,说:“我就知道你会带这么多礼物过来,早给你准备好回礼了,去看看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女孩们听说看礼物,都很兴奋,都项云珠都跟着过来了。沈妍把萧水葳等人带到花厅,让丫头把金财神送给她的布料首饰都拿出来,正好借花献佛。
花厅正中摆放着一架红木碧纱花鸟屏风,将花厅分成了里外两间,那些衣料首饰就摆放在里面的软榻上,隔着碧纱就能看缭绫晕染的华彩。
沈妍挽着萧水葳走在最前面,项云珠、项云环陪福阳郡主和兴阳县主紧跟在后面,最后面是项家几个庶出姑娘和这些人的贴身丫头。
项云珠把福阳郡主等人请到里面,站在屏风一侧,沉着脸看了一眼,项家的庶出姑娘立刻停住脚步,谁也不敢往里走了。沈妍知道项云珠最重嫡庶尊卑的规矩,这样的场合是不会让庶女进来的。她怕冷了场,就给白芷使了眼色,白芷会意,拿来几副自制的扑克牌,教几个庶出姑娘玩斗地主。
金财神对沈妍历来出手大方,别说那几匹今年最新样式的缭绫匹匹保贵,就是那些金玉首饰也都是最新奇的样式,最贵重的货品。在坐的女孩都出身富贵之家,很有见识,可看到这些东西也都惊奇艳羡不已,忍不住啧啧赞叹。
“这些东西都是谁送给你的?”福阳郡主问了众人心中的疑问。
项云珠笑了笑,“瞧郡主问的,妍儿妹妹买来的不行吗?为什么是人送的?”
“别说那些产于锦羽国的紫金首饰,就这些缭绫布料,连里都没有,她从哪里去买?”福阳郡主咄咄逼问,摆出一副不问出来就不罢休的态度。
沈妍淡淡一笑,说:“是很好的朋友送的。”
“好到什么程度的朋友会送你这么名贵的东西?”
“也不是好到什么程度,而是我人有所值,他才送我好东西。”
从徐家出来,她就不怕自己也是名医金半两的身份泄露了,也不怕别人知道她有银子。项怀安知道她是金州济真堂的大掌事,也知道她在济真堂有股份。但项家门风严谨,自命清贵,不会要她一文银子,当然,项二太太之流除外。
“妍儿都说是人家送的了,你又何必非刨坑问底?”萧水葳不想让福阳郡主多问,拿起一只金钗到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