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奕道:“拐骗儿童。”再具体一点,是恶意隐瞒、使刚刚出生的他与唐怀瑾就此脱离父母监控。
不过钟奕自己倒是不太在意。
多出的十年时间,让他成了诸多当事人里,距离那段灰暗过去最远的一个。
见池珺心情不虞,他拉过池珺的手,捏了捏:“话说回来,小珺哥哥要怎么安慰我?”
池珺回神,看他,有点好笑:这明明是钟奕在安慰他。
他反握住钟奕的手,慢慢说:“有时候,我也想保护你。”
钟奕怔了怔,很快弯唇,说:“我都听小珺哥哥的。”
池珺说:“我会做一些事,确保她尽快进入监狱,同时尽可能得到更高刑期。”
在法律范围内。
事实如此,“最高五年”,潜台词是还有一个“最低”。
他要确保刘芳拿到的是不多不少,正好五年。
这是她应得的。
钟奕笑一笑,抬起池珺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他说:“至少刘芳做了一件好事。”
池珺挑眉。
钟奕:“人生……是由过去的每一个选择铸就的。”他们很少谈这些,但话题到这里,钟奕也不介意多说一点。
他有着不可思议的重生经历,讲起这些,更加从容。
钟奕:“因为她做的事,才有今天的我。”
从上一世进入京大,到与池珺一起回海城,再到后面车祸。
从重生,到再次见到池珺,到喜欢他、爱上他,又真正与池珺在一起。
生命短暂,却有些事,能让这样的短暂人生都变得漫长起来。至少他与池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觉得,分分秒秒,都令人回味。
池珺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钟奕:“如果我是‘唐怀瑾’,”他说,“我大约也会在高中毕业后出国。他和唐怀瑜读了另一所中学的国际部。”
钟奕:“我很可能会留在国外。”没有过去的痛苦,同时,没有今天的快乐。
没有大一那年外滩的璀璨星空,没有大二时池珺在海面上为他放出的漫天烟火。
池珺听了,动容。
却说:“……但我宁愿你过得好一点。哪怕不会认识我。”
钟奕一怔。
随后,他眼神柔和一些,温柔地安慰男友:“至少在现在,我很高兴,你这么爱我。”
池珺无奈,点头。
他从前不会想,世界上有什么“如果”。
因为毫无意义。
但在钟奕身上,他总会打破自己的许多原则。
池珺想:是我的错。
眼下生活很好,不必徒增烦恼。
至于刘芳。从律师选择、到法官确定——他不会真的做什么“越线”的事,但在“线”上,也有许多地方,尚有c,ao作空间。
这些事,刘芳都不知道。
她在看守所内,已经觉得崩溃。回想过去,更觉得自己被猪油蒙了心。可现在她知道了,钟奕是新晋亿万富翁,唐怀瑾也有庞大家世要继承。她心怀侥幸,觉得:万一他们都不想计较了呢?
对啊。
他们已经那么有钱、那么富有,何必与她这样一个普通护士计较?
林启昂从看守所外传消息给她,说因她蒙羞,要与她离婚。
刘芳沉默地流泪。她原本已经觉得,二十四年前的事,是一场梦。她在说服自己的边缘,却不知道,一切会这样猝不及防地被爆出。
其实钟奕也觉得奇怪。这一世,因为唐怀瑜的案子,所以警方顺藤摸瓜,找到抱错一案。
整个过程,虽然对他并不公开透明,但钟奕多多少少都能推断。
那么问题就来了:上辈子,唐怀瑜从未出事,是唐家夫妇主动来找他,像是知道什么。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是怎么准确地找到自己?
仍然是因为刘芳吗——或许,其中另有缘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