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轻颤。她闭目长长吸了口气。心底冰冷闪烁的痛意,不过是因为痛悔自己轻忽大意,从六年前,她的心就已经冻硬成石。
医院。加护病房。经过兵荒马乱的一夜,医生打入高剂量的镇痛和安眠剂,被疼痛折磨得几次昏厥的越瑄终于陷入昏睡。然而,面色苍白,额角沁出细汗,昏睡中忽急忽沉的呼吸,显示着昏睡中的越瑄依旧是在痛楚里。
谢华菱紧握住儿子的手。
一夜未眠,脸上的皱纹出来好几根,谢华菱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望着病床上的越瑄,谢华菱惊觉时光竟然消逝得如此快。
这个儿子出生的时候,她和越兆辉的婚姻已经是一个僵局。父亲的公司越来越离不开越兆辉,越兆辉或是待在公司,或是在外应酬,在家的时间可以忽略不计。越兆辉不爱她,她最初吵过、闹过,后来也就麻木了,越兆辉并不在意她在外面乱玩,她也渐渐把越兆辉这个丈夫当成摆设。只要越兆辉能给公司挣钱,能让她在朋友们面前越来越有面子就行。
越瑄出生,她坐了一个月的月子,然后就又每天出去happy。她是喜欢这个儿子的,儿子漂亮,聪明,听话,学习好,带出去很有面子。她也觉得自己是个还不错的妈妈,儿子身体不好,她特地请了医生和营养师照顾儿子。偶尔有时间,她也会到儿子的房间逗逗儿子,亲亲儿子,所以她觉得母子感情还是挺好的。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儿子已经长大了。不爱说话,内向,虽然很懂事,很有教养,但是她完全不了解儿子在想什么。
“嘀、嘀。”
心电监护器发出规律的声音,看着儿子昏睡中苍白虚弱的面容,谢华菱心痛不已。女人啊,总是等到老了,才明白这世界上一切都是浮云,只有儿子才是最可依靠的,最应珍惜的。
“瑄瑄……”
喊着这个六岁后就没有再用过的儿子小名,谢华菱眼角潮s-hi,她用手抚了抚儿子被冷汗痛s-hi的黑发。过了一会儿,谢华菱站起来,整理好衣服,示意病房里的特护仔细看着儿子,打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太太!”
“夫人!”
一打开门,守在病房门口的谢平和谢浦立刻迎过来。板着面容,谢华菱嗯了声,这两人从小跟着儿子,忠心耿耿,昨晚也是谢平第一个发现越瑄情况不对,喊了急救车。“副总,情况还好吗?”走廊上谢氏集团的几个高层老总也急忙走过来问。“还好。”回答着,谢华菱看到在走廊上待了一夜的森明美正紧张地站起来,面容憔悴,眼睛里满是关心。面色y-in沉,谢华菱扫视了一遍整个医院走廊,除了面前这些人和负责戒严整层楼的保镖们,没有别的人影。
“叶婴呢?”
谢华菱的脸色很难看,问谢平说:
“她怎么还不过来?!”
谢平的手半垂着,手机屏幕还在亮,隐约可看到上面长长一串未打通的电话记录都是同一个名字,他面无表情地说:“叶小姐的电话关机,联系不上。”从昨晚二少发病,他就再没见过叶小姐。叶小姐的电话最初还可以打通,他把二少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告诉她,以为她会立刻赶来。久候不到,等他再打电话,叶小姐的电话竟关机了!他考虑过叶小姐是不是出了意外。但手下的人报过来的是,叶小姐昨晚在大少房间过夜,叶小姐吃了早饭,叶小姐去了公司,叶小姐去了设计室,叶小姐去了仓库……
“你让人去找了没有?!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不来陪着越瑄?!而且昨晚她是怎么照顾越瑄的!窗户开那么大,越瑄全身都s-hi透了!越瑄这次发病都是因为她!”
谢华菱勃然大怒!
“整天跟狐狸j-i,ng一样缠着越瑄,现在越瑄生病,她反而像没事人一样,贱人!”
接下来,在越瑄住院的这期间,叶婴还是照常去公司,照常巡视“mk”各家店,照常忙于准备几天后即将开始的亚洲高级时装大赛。
她一次也没去医院探望谢瑄。
倒是森明美几乎每天守在医院,陪同谢华菱与医生讨论治疗方案,接待前来问候的各方亲友。于是很快的,业内开始传言谢瑄与前未婚妻修好,现任未婚妻叶婴地位不稳。
强烈的音乐节奏。
迷离的灯光。
长长的t台。
美丽的模特们踏着音乐陆续走出。
手拿流程表,叶婴站在台边,在喧嚣的音浪中同秀导交流,调整模特出场的顺序和出场的节奏。灯光师在叶婴的要求下调整着灯光,t台的布景重新做了调整,主持人的讲稿叶婴也逐字修改。
忙得满头大汗的乔治终于能偷空在旁边的观众席喘口气。霓虹变幻的光线中,他抓了瓶矿泉水仰头便灌,看着t台边在众人包围中忙碌认真的叶婴,他呲牙一笑,对翠西说:
“叶小姐果然能沉得住气。还以为她怎么也要去医院看看,结果,还真没去!”翠西有点发呆:“叶小姐,会不会太狠心了……”“狠心?”“二少这次病得这么厉害……叶小姐为了比赛,一次都不去医院看望,”翠西的眼中有迷惑,“……就算赢得了比赛,可是失去了恋人的心,又有什么意义呢?而且,听说最近叶小姐跟大少走得很近,该不会……该不会又像当时的森小姐一样……”
乔治嗤笑一声:
“亲爱的翠西,你不会是在暗恋二少吧。”
“啊?”
翠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