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欠的钱还是没着落,工友之间都在传消息说老板卷钱跑了,现在人都找不到,更别说钱。
工友们找了警察又找了劳动监察大队的人,依旧杳无音信。
厂工会的阿姨打电话来关心祁因的生活,听说酒店这块兼职又要做到头了,很兴奋地跟她说:“你还记得那个刘叔叔吗?人家发财啦!你可以找他去啊。”
“哪个刘叔叔?”
“就是之前让你卖了房跟他去搞服装生意的刘叔叔,人家现在在广州混得不得了的好,据说厂房都买了,自己当老板了。
你那边不行的话就找他啊,他当年不是要带你一起发财去?现在你在深圳他在广州你们离的还近。”
祁因听到这消息心跳加速:“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我给你他的手机号,你打电话给他!”祁因拿到了刘叔叔的手机号,犹豫了很久后还是决定打过去。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毕竟是爸爸的朋友曾经还想帮她来着,这叔叔心肠好,应该会答应的。
如果能去他那边帮忙说不定能给她个一官半职,收入也能翻倍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给刘叔叔打电话,响了很久对面才接起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中她听见一个男人在跟别人说着什么,说了半天才扯着嗓子喊:“喂?哪位?”
“刘叔叔吗?我是祁因!”祁因也忍不住放大声音喊道。
“谁?”
“祁因!祁先军的女儿!”
“什么?哦,祁因啊。”
刘叔叔记起来了,“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那个,刘叔叔,我听说你现在在广州开工厂了……”
刘叔叔突然喊:“别放在那!搬到里面去!对,全部搬进去。”
祁因被他突然喊的这声吓了一跳。
“刘叔叔……”“怎么搞的,说了轻一点!去去去我自己来!啊?祁因啊我这里挺忙的,等我有空了给你打回去好吧?那先这样挂了啊。”
还没等祁因说话刘叔叔就挂了电话。
祁因觉得对方好像不太想和她讲话,可是又抱着侥幸的心理等了几天,刘叔叔还是没打回来。
祁因厚着脸皮再挂过去发现对方正在通话中,打了好几次都是一样的提示,第二天再打依旧如此。
无论什么时候打都正在通话,祁因心里有了个猜想,上网一查果然,她被拖入通话黑名单了。
她很生气,都还没拜托他什么就拖黑,这种人也真够没气度的。
既然来了网吧,就上招聘网站看看能有什么工作。
虽然手里有这两年存下来的近五万块钱,但还是太少。
她还年轻,不想赚这点钱就回去,她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可能性。
在招聘网站看了半天,很多都需要专科毕业学历,她脑袋有点疼。
登了qq没多久,小萍的头像晃动了起来。
祁因以为是工资的事情有着落了,赶紧点开。
“阿因,你找到工作了吗?”
祁因回复她:“在酒店里做了一个月的临时工,马上也到期了现在正在找工作呢,你呢?”小萍回复很快:“我认识了一个大姐,人很好。
我现在跟着她干呢,你要是找不到合适的要不要来跟我们一起?“”跟你们干什么?“”一句两句的说不清楚,你还在深圳吧?晚上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晚上祁因跟小萍约在一家拉面店见面,小萍来的时候还带着另一个人,就是她之前说的人很好的大姐。
小萍说大姐姓孙,大家都管她叫孙姐,让祁因也跟着这样称呼就行。
孙姐说她四十了,可看上去真不像,一头利落干练的短发染成栗色,淡淡的妆容,不浓艳反而显得很j-i,ng神。
一身浅紫色套装裁剪和质地都很j-i,ng致,不是便宜货。
这个孙姐热情大方,看上去就像是见过很多世面的人。
“小萍一直跟姐念叨你,我今天总算见着真人了。”
孙姐的声音很明快,带着天然的亲切感,一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祁因看,不舍得离开似的,“小萍说你长得漂亮,你可比我想的还要漂亮多了。”
孙姐的热情让祁因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儿不适应,但还是笑着叫了声孙姐。
孙姐“哎”了一声直接坐到祁因的旁边,镶满钻的手包搁在腿上,晃得祁因睁不开眼睛。
“我都听小萍说了,你爸爸去世的早,妈妈病了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你照顾的。
真是太不容易了,年纪轻轻的自己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搁别人恐怕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小萍在一旁附和:“可不是么,就我们村的一个叔,三年前在工地里干活的时候受了伤截肢,三个子女没一个管的。
都是些没良心的畜生!“祁因淡淡地笑了笑,那些跟杨素相互折磨的日子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曾经的苦难在她身上刻下了许多的伤痕,而这些伤痕随着时间仿佛变成一个个勋章,增加了她人生的重量。
当别人提及时她不再有倾诉的yù_wàng,从容接受赞美。
孙姐拉着她的手,心疼地说:“你要是早点跟姐认识就好了,南方都市报的总编是我亲弟弟,我跟他说一声,把你的事迹往南方都市报上一登,多少人得给你们家捐款。
你哪儿还用遭那么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