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第二十一回摹名讳百遍抒胸臆褪秋衫一处撩人心
一大早起来,天色y-in靡,屋子里昏暗暗的。
把衣服胡乱望身上一套,推开门,唐玉树就看到林瑯屋子里点着灯火。
径直往过走的时候,唐玉树瞥到院子中间的水池边缘上,留有白色的灰线痕迹——那是刚住在一起时,林瑯为了“划清界限”画下的标记。
唐玉树扬了扬嘴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推开了林瑯厢房的门。
本以为林瑯是已经睡醒了,才点起的油灯。结果却见他伏在案头上,头上的红绒球都没有解下——料想是昨夜里算账到很晚,不小心睡过去了。
唐玉树觉得自己有点笨——不会算账也目不识丁,才劳累林瑯成了这个样子。虽说是按劳分配各司其职,但唐玉树还是总下意识地,想帮林瑯扛起一切。
唐玉树觉得这是自己的惯性,并不是什么单独的,特别的情绪——毕竟以前对青秧也罢,对将军也罢,都是如此。
唐玉树听人说起过一个词,大约叫做“c,ao劳命”——就是这样吧。
林瑯的侧脸透过油灯来看,仔细瞧着,便能看出点点极其细小的绒毛。皮肤又白又光滑的,有点像煮熟再剥了壳的j-i蛋——所以如果摸上去,也是一般的滑嫩细腻吧。
唐玉树思索着,又觉得自己太粗糙了。自己的双手肤色黝黑,指腹处还布满了老茧;撑开手指翻覆几回手掌,还可以看到一段当年挨刀子后,潦草缝合留下的疤——林瑯还说过它就像一条蜈蚣——林瑯怕虫子,应该也就很反感自己的这双手吧。
所以自己这双手,这辈子也拥有不起触碰他的资格。他这样j-i,ng致好看的脸庞,应该是花良叙那种风姿的女孩子的,纤长手指,才碰的起的。
唐玉树从来都不是个会争取的人。
面对那些美好的遥不可及,就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上,默默笑着欣赏就可以——当然也不是别的意味,那种笑就是打心眼儿里的开心——若是林瑯有天真的跟花良叙成亲了,自己也一定会怀着祝福笑着看他们欢声笑语;因为他们是相配的。
就像将军是与万丈功勋是相配的。
所以或许有一日,林瑯也会腻了辛苦疲惫的“经营游戏”,背上行囊踏上高高的车架,跟自己道别,回到光芒万丈的金陵城里去。
就像将军终究会选择一将功成万骨枯的荣耀。
唐玉树想过:如果是到那个时候,或许自己也会像以往一样,送他回到他想去的地方;至于自己,大不了再换个新的陈滩,苟且完往后的时日。
会有些许不甘吗?会吧。
但是自己这种人,是不配不甘的。所以收起廉价的悲戚情绪,预料到那一天的发生并提前安顿好自己,默默陪他走下去就够了。
唐玉树有点失落,但也能想得开。
转身准备出去的时候,他用拇指和食指捻灭了油灯,替林瑯轻轻拥上了被子。掖好被角的时候,唐玉树的眼神才终于在林瑯身下压着的纸张上瞥到那些横横竖竖的字迹。
唐玉树不识几个字。
但这三个字他认识——在成都的时候,李犷教过他。
那些被林瑯反复书写的笔画,每一组都一样。
写得都是“唐玉树”。
林瑯睡醒的时候,唐玉树正在院子里忙碌——桌椅板凳全被整齐地摞在了檐下,避免被随时可能落下的雨水浸泡。
“轻点儿做事……”林瑯有几分焦急道:“脚没有吃到力气吧?”
“……”唐玉树是听到了他的叮嘱,脑子却像是钝了一般,回应带有些许不自然:“……没得。”
“饿了。”
“先回屋里去。”唐玉树发现自己不敢看林瑯,只继续埋头擦拭着早已一干二净的桌子:“躺起了——我且把饭菜热给你,端过去。”
林瑯心满意足地回了屋子,坐到床上去。趴在桌案上睡了一夜,腰肢有些疼痛;其实最近肩膀也酸得紧,昨日只是伸手捡了下掉落在地下的笔杆,关节处就别住了筋络,疼得林瑯龇牙咧嘴地。
金陵有个手法很好的老医生,很懂x,ue位按摩,以前很喜欢去。如今离了金陵的富贵生活这么长时间,粗糙的日子过久了,也再没机会享受。
唐玉树把热好的粥和菜端进屋子里来时,林瑯正躺在床上发呆。见到食物,眼睛立刻发起了光,一个打挺就坐了起来,却脸色一变,揉着腰间嚷嚷起来。
又扭到了。
唐玉树放下饭菜,赶紧上前来查看:“咋了?”
“好像扭到了……腰那儿。疼……”
唐玉树懂武术,摸着林瑯后脊上用手指约莫了两寸处,轻轻揉了揉:“还疼吗?”
“……好像不疼了。”再次感受了一下,林瑯点头如捣蒜:“真的不疼了!你真厉害!”
“我……懂一点儿而已。”唐玉树躲闪着林瑯的眼神,红着脸微笑:“先吃饭——上次大夫给我开的通络活血的油膏,我那里还有一些,一会儿你吃完了饭,我帮你按按。”
林瑯听罢,像个小孩儿一样欣喜溢于言表,胡潦往嘴里扒拉两口饭就说饱了,一个劲儿吵着唐玉树帮他按摩。
林瑯背上的皮肤也一样地光滑。褪去上衣后,整个背部裎赤而坦白地呈现在了唐玉树年前。
因为纤瘦的关系,从后颈窝一路到腰窝,是一条曲线漂亮的沟壑,那绵延而去的沟壑里,隐约可以看得到脊骨的骨节,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