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摸着我的手,让我有些紧张了,所以脉搏才跳得那么快。”魏星阑好不要脸地道,“毕竟你还未曾这么摸过我的手。”
洛衾顿时松开了捏在对方腕骨上的五指,只觉得那皮r_ou_如今不只是温热了,简直称得上是烫手,“你看大夫的时候,怎不说大夫摸你的手让你紧张了呢?”
“大夫和你,哪能一样。”魏星阑嬉皮笑脸的。
洛衾:……
知道她并无大碍,一颗心全然放下,哪还气得起来。
魏星阑解开了裘衣的系带,伸手就给洛衾披上,她刚要系起系带的时候,毛绒领子却被压了一下,一根细白的手指在系带上虚虚勾着,不让她绑紧。
洛衾冷着脸道:“你披得好好的,给我做甚。”
“怕你冷着。”魏星阑道。
洛衾抬眸看她,“你就不怕自己冷着了?”
“我冷那就只是身上冷,若是见你受冻,我连心都冷了。”魏星阑轻笑了一声,一双凤眼勾人似的。
“胡说八道。”洛衾没想领情,说完就要把背上披着的狐裘给脱下来,心道这傻子里边穿得那么单薄,竟还想着要把裘衣给她,真是傻透了。
魏星阑却按住了她的手,意味深长道:“你若不肯,那我就只能抱着你,再用裘衣将你我二人裹起来,让楼里的长老们都看个遍。”
洛衾:……
真是给她长了胆了,还会威胁人了。
料想这人什么出奇的事都能做得出,洛衾耳畔热了好一阵,冷着脸道:“我就披一阵,一会还你。”
魏星阑扯紧了那细细的系绳,双眼直瞅着面前的人,“什么还不还的,我的就是你的。”
洛衾欲言又止,索性侧过头去,假装没有听见。
白云降近在眼前,此时她们离那高耸入云的尖峰,只隔着一座连绵起伏的矮岭。
苍穹之上皆是一望无际的云,将整片天遮得严严实实的,显得天色y-iny-in沉沉。
许是她们站立的山峰较高,比之山下更冷一些,天殊楼此时并未落雪,可此处却有细细碎碎的雪花飘摇而下,像是毛絮一般。
天上全是云,放眼望去尽是广袤无际的白,而覆了雪的远山也是白的,山与天浑然一体,像是一张巨大的白幕。
魏星阑指着远处的峰顶道:“从此处过去,不消片刻即可到达。”
洛衾起初还不知她是何意,顺着那指尖看去时,只见白云降高出周遭的山峰一截,像是周围的群山都在朝它俯首称臣一般。
它是那么的显目,白得彻彻底底的,又冷又傲,宛若神女。
“想去么。”魏星阑问道。
洛衾点了一下头,自然是想去。
可她身上的气力还没恢复完全,如今连站稳还有点难,走起路来肯定是摇摇晃晃的,更别说要使着轻功到白云降去了。
她正惆怅的时候,肩后忽然横上了一只手臂,那没半点正形的人笑着贴了过来,在她的耳边道:“说了带你去,又怎会让你累着。”
随即双脚离地,周遭夹雪的气又被魏星阑随心所欲地c,ao纵着,似是连劲也不必使上,轻而易举就被这气流托起。
身下流风成梯,两人穿云而过,不过多时便到了白云降上。
洛衾怔愣了片刻,问道:“我如今竟看不出你功力如何了。”
魏星阑摇头:“我也不知,这两股真气虽然合二为一,可各自功法并不同源,我还不知日后究竟该怎么练。”
洛衾微微蹙眉,她想起白眉对此甚是好奇的态度,料想他也不知两股真气是否能相容,这兴许意味着前人也未曾这么尝试过,若真如此……魏星阑便是第一人。
“无妨,该如何就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魏星阑接着又道。
洛衾睨了她一眼,却又觉得这的确像是魏星阑会做的事,这傻子向来与常人不同,时常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白云降上落雪更密,风也大得很,将衣袂吹得唰唰作响,即便是身上披着狐裘也挡不住半分严寒。
那鬼哭狼嚎的风往袖口里钻着,冻得浑身骨骼生硬。
魏星阑挡在洛衾面前,径自捏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往山的另一面带。
避开了风口,也似乎没有那么冷了,就连步履也迈得更稳了些。
洛衾回头朝来路望去,只见厚重的雪中露出了木牌的一角,那木牌上隐隐还写了字,俨然是块灵牌……
“这里……”她话音一顿,忽然不知该怎么问。
魏星阑回头对她道:“我先前与你说过,北寒中德高望重之人,走后才能葬在此处,可此地造碑甚难,只能以木牌代碑,并不是不敬重之意。”
洛衾了然,“原来如此。”
她方才还疑惑,若是名望高的人才能葬在白云降上,为何她又能在此处看见如此……寒碜的木牌。
绕到山背时,放眼便能望见小如瓢虫的天殊楼,楼前的双塔尖细入云,青白两色的屋瓦楼墙宛如玉石,那弯弯绕绕的回廊全然落入眼底,所有路径一目了然,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洛衾看得正出神的时候,忽然听见魏星阑在她的身后道:“霜儿,回头。”
她回头时便见魏星阑出掌将堆高的雪拍得簌簌震起,一块半人高的石碑顿时露了出来——这雪哪是堆高的,分明是里边埋了物什。
石碑上字迹深刻,是用刀一下一下划出来的,边上还有些许划出了界的刀痕。
叶子奕和洛明婉的名字刻得遒劲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