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煜眉头一挑,放下手中勺子望着李溶溶:“你要跟着去赶集?”
将剩下的饼全部咽进去,李溶溶吃的喉咙发干,他盯着灶台舔舔嘴,道:“我要洗碗,你快点儿”。
“.......”。
好不容易等沈明煜收拾完出门,李溶溶利索地拿出脏衣服,烧好热水用皂角仔细搓洗。
搓完第一遍,李溶溶总是提心吊胆害怕沈明煜突然回来,他干脆提着衣物去井边清洗,这衣服可是要挣钱的,所以洗的格外仔细些。
李溶溶左右翻看衣服上的脏地方,浸在水里用木奉槌敲打。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他抱着衣服找到一处通风的剑草丛。
剑草长的有人高,李溶溶把木桶掩在里面,此处离家也不远。
他转头又在井里打满水,晃晃荡荡往家赶。
沈明煜回来的早,看见李溶溶急匆匆回来,他搁下勺子迎出去接李溶溶:“慢些,又没人和你比赛”。
手里沉沉的木桶被接过去,李溶溶顿觉轻松许多,叉着腰喘气,跟到灶台上看:“你做的茄子真香”,李溶溶看那茄子被切成整齐地竖条,上面撒满了姜末和葱花,又问:“可是在集市上买的,上回我去买是两个铜板四个,你买的是什么价钱”。
沈明煜换好清水,摇摇头走出来,他把小财迷推到一边,拿起勺子给茄子翻面:“没要钱,用剩下的零嘴儿跟人换的”。
李溶溶笑逐颜开,冲过去抱一下沈明煜,夸赞道:“我家相公可真行”。
沈明煜身上沾了油烟味儿,李溶溶低着头却突然在他衣襟间闻到一股清香。
李溶溶深吸几口气,到处嗅闻一遍,猜测道:“是末利花么”。
“嗯”,沈明煜被李溶溶缠的做不好饭,腾出空手把腰间荷包扯下来递给李溶溶。
李溶溶打开荷包,里面满满的白色末利花清香四溢,他问道:“哪儿摘的”。
“回来路上路边草里刚好有一株,我就都采下来了”,沈明煜把茄子盛起来,开始热饭:“等我闲下来就去把它移回来”。
李溶溶把菜端在外面石桌上,笑道:“它一年四季开的花也不够你每日放身上香的”。
末利花一株开花并不多,遇上干旱很可能不开花。
“找来沉香研磨成极细的粉末,晒干茉莉花,再把干花和鲜侧柏叶揉成圆饼,侧柏叶在下,茉莉花在上,压的紧实些,最后将沉香粉压入茉莉花和侧柏叶中,这样留香更长。”
李溶溶听完沈明煜解释,心领神会道:“你想做了挣钱?”
制作香粉需要季节不同的材料,耗费时间和跨度长,倘若那时还在岛上,多挣些闲钱又有何不可。
见沈明煜点头,李溶溶这一对比,心里更加崇拜他,自己只知道靠蛮力挣小钱,沈明煜却会动脑子挣大钱。
两人吃了午饭,沈明煜照常出门去海边。
那是他自己的时间,李溶溶从不过问,也不打扰。他正好趁机把剑草里的衣服晾干,把从沈明煜那里倒来的末利花夹在衣服间留香片刻,然后抖干净花瓣,包好衣服挨家还回去领赏钱,时间尚早,还可以再顺道去集市上买点小菜回来。
事情进展顺利,太阳虽然不大,可是这儿离开阔的海口近,风很大,衣服不消半个时辰就干了。
李溶溶换好钱在集市上买了烤栗子和一小块儿猪r_ou_。
他回家搁好猪r_ou_,提着烤栗子往顾云家走。
天气渐渐不再那么炎热,有了秋的凉爽。
顾云端出来一盘蒸饺,中午包了二十个,奈何徐意没胃口剩下一大半,他端出来给李溶溶吃。
正是贴秋膘的时候,李溶溶胃口愈发好,腰上脸上日渐圆润,尽管他极力克制着食欲。
顾云端一杯清茶坐在一旁同他讲家里的最新情况。
☆、急雨
徐意最近和顾长柏闹得不可开交,顾长柏给李雪琴找的大夫诊脉说他肚子里怀的是个儿子。
这一听顾长柏又舍不得落孩子,但他也不松口同徐意和离。
两人僵持着各过个的,吃饭也分开吃,顾长柏回来睡得次数愈发少。
徐意被折腾的心力交瘁,无心出诊,吃不下也睡不着,眼看着消瘦下去。
李溶溶来的时候,徐意好不容易眯会儿觉,他便没去打扰,坐在院子里同顾云闲聊。
盘子里的饺子被李溶溶一个接一个吃进肚子,顾云看他嘴里没停过,歪着头打量起李溶溶。
李溶溶的脸日渐圆起来,顾云多看了几眼,把手里的瓜子嗑完,低声问他:“溶溶,你最近身体有没有其他什么不舒服?”
李溶溶吃完最后一个饺子,摸摸嘴上的油,转头看着空盘子,脸一红。自己买来的栗子还抵不上这盘饺子。
他装糊涂摇摇头:“我身体一直很强壮,可能是天凉快了,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在身上藏几斤r_ou_”。
顾云点头,问他:“云袜你快缝完了吧”。
说到这儿,李溶溶想起来应当把云袜带过来。
“快完了”,他叹气道:“我还想问你如何在收尾处加个花色进去,可惜忘记带来”。
“不打紧”,顾云站起来往洞里走:“我这儿有现成的拿来给你练手”。
李溶溶低头一笑,顾云算的上是他这些年唯一走得近的人,这还得多亏沈明煜这朵招蜂引蝶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