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不知道怎么说庄善瑢的笑容,那笑容非常耐看,不似平常女子般的甜腻,明明是在讨好他,但又很悠然,似乎是不怕有什么后果一样。
如果只看下半张脸,会发现笑得极好,但若只看上半张脸,又觉得欲笑不笑,让人不知道她是不是真心实意,但她经常低垂着脸笑,收敛了很多那种半真半假的感觉,多了几分羞涩感。
不似勾人胜似勾人。
不过即使庄善瑢表现得不是特别热爱他的模样,三皇子也没有怀疑庄善瑢的心意,因为从庄善瑢那些书信和心动来看,说明庄善瑢撑死就是个不懂表达自己,但整个人痴恋他到一定的疯魔的境界。
所以三皇子一边喜欢庄善瑢那不够热切的笑容,又得意庄善瑢这个人被他迷得昏头转向。
只是温暖和快乐是有限的,不管庄善瑢做得多么尽善尽美,三皇子还是条狗,连生活里基本的表达能力都需要大费周章地动笔才能表述,联想到这个现实,三皇子这条狗憋得快抑郁了,尾巴经常是耷拉着的。
系统虽然想折磨三皇子这个曾经无缘无故虐杀他的讨厌鬼,但更想看到的是三皇子后悔遇见它,痛恨遇见它,甚至到后来后悔对它做过的错事,而不只是让三皇子难受而已。
因此系统又以卧琳琅的身份借钱给三皇子弄药去了,药效是让动物能够说人话。
药水无味无香,系统混在三皇子平时喝的清水里,不声不响地给三皇子喂下。
估摸着药效肯定已经在起作用后,系统便装着一副为三皇子着想的样子说道:“殿下用笔写字能表达的事情有限,也不够快,最好还是能发出声音来与我沟通。”
三皇子少见地白了系统一眼。
废话,当他不知道吗,他也私底下偷偷联系过,但这个喉咙就是表达不清,气死他了。
“您现在这具身体……的确很难发出人声,但声音也不是只能发出一个声响,还是可以锻炼的,您和我练习下好不好?”
未过门的美妾每天都小心翼翼地照顾他,每天为难地接受他的指示去外头和巫人接触寻找治愈他的办法,没有功劳怎么也有个苦劳,现在少见的请求他的事情还是为了他好……
三皇子望着庄善瑢眼眸中的不擅表达的缱绻情意和隐隐期盼,想着庄善瑢对他的爱护,心中一动,昏了头就答应了,直到要真开始练习时才后悔不迭。
在人前做狗叫这种丢脸的事情他还是做不出来。
他又瞄了瞄庄善瑢,行动力更是降低到了负数。
在有点喜欢的人面前做出学狗叫,而不是威武的事情,他更做不来。
只是已经答应了,又扭扭捏捏地迟疑之态更不像话,三皇子眼睛一闭,直接开口了,这一开口就是沙哑的人声。
三皇子的脑子瞬间由羞耻一下子过度到空白。
“我……能讲话了?”他难以置信地颤抖说道。
系统今天为了平视三皇子表示尊重,趴在床上对着三皇子说了好久的话了,腰酸背痛,现在需要它假惺惺地做出惊喜样的时候,但他这惊喜样做得着实累。
懒人有懒人的应对方法,欣喜若狂也有很多表达方式,系统在床上坐了起来,快速地让长久躺着的身体能够喘息着运动一下,然后迅速抱起了三皇子,微微颤抖地说道:“太好了,您可以说话了。”
仗着三皇子此刻看不到它的表情,它干脆连表情都懒得做,直接面无表情,只有眼神里满是嫌弃。
忽然被喜悦砸中的三皇子被拥在清香的怀抱中,隔着衣服接触着人类热烫的身体,爪子渐渐也攀上人类的身躯,心中满是欢愉。
他最惨淡的时候是这个人拥抱了他,没想到最高兴的时候也是这个人。
三皇子能够理解他父皇为什么最宠爱他的母亲和皇后了,因为父皇最惨的时候皇后患难与共,父皇最得意的时候又遇上了他的母亲。
他觉得,只要这庄善瑢没有犯错误,他也会像他父皇宠爱皇后和他母亲一样,把庄善瑢捧得高高地疼爱。
他这样想了,也恩宠一样地说出来,尽管声音还是沙哑的,但他说得无比真诚:“善瑢,待我病好,我会立刻和父皇禀报,早日把你娶入门。”
对比之前的有空才娶入门,这个早日娶入门的确是有进步了。
系统想着如果是真的庄善瑢,此刻该会感激涕零,可惜系统不是,于是系统敏锐地趁着三皇子春风得意说情话的时候,得寸进尺地勾着说道:“殿下,您还是别娶我了,我生母爱惨了我父亲,也正因为爱惨了,眼里见不得我父亲与旁人一起,很快郁郁而终。我一想着会有人与您在一起,便嫉妒得发狂。眼不见心宁,若您好了,日后您有机会常来看我就好。”
“你妒心如此大的吗?”三皇子不赞同地皱眉说道。
系统忧愁又意味深长地说道:“若真爱到极点,每个人都不会愿意自己爱的人不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比如您,您会愿意我不是全心全意爱着您的吗?每个男子都不愿意自己心上人还有旁人在拉拉扯扯的吧。”
三皇子的兽眼中的眸光动了动,迟疑地反驳:“可真的爱的话,应该是希望他一切都顺心顺意,你不要如此善妒,还是贤良些好。”他肯定了自己以往的价值观,又进一步说道,“对,你要贤良些,你待我好,我自然也待你好,日后入了我家,我会有很多家事交待于你,你要现在就养成戒掉妒心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