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回想昨日跟宋俨明的一番交流,在狼狈不堪的回忆中,他一点儿都没找到跟对方相约着干什么去的记忆。
“侯爷,您可真把我搞糊涂了。”
宋俨明见他一脸迷茫,嘴角略略一弯:“不是要赖着本候么,今日休沐,便陪你走一趟。”
容玉猛然瞪大了眼睛,这宋俨明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在宋俨明那一张平静的脸上试图想找出一丝对方的破绽,可瞧来瞧去,对方都不似开玩笑,他瞧了瞧左右,阿良早就远远地站在一边,不由低声道:
“宋俨明,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宋俨明没有回答,径直往府门外走了。
容玉犹疑不定,思来想去,只能跟着走了去,一出府门,石狮子那里已有一辆多人座的马车在候着了,显然宋俨明早有计划跟着他去了。
容玉突然明白过来,随即心里冷哼,什么陪他走一趟,还不是怕他跟徐昌宗真的有染,不过是跟过去威慑徐昌宗来着,毕竟老侯爷一世英明,有一个养外室的不光彩污点就够了,若是这外室在他死后又给他戴了顶有颜色的帽子,那可真叫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不安宁了。
——宋俨明这便宜儿子可当得够合格的。
容玉咬着牙,被当成水性杨花的空闺小娘一般防着,他自然心里有气,不过转念想想,这般也好,虽然他不怕徐昌宗真的敢将他如何,但若是有宋俨明去给他站台,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容玉心间开明,追了上去,跟宋俨明齐头并进,面上乖巧地堆起笑容,眉眼娇笑:“侯爷待我真好呀。”
宋俨明只垂着眼看了他一眼,脚步不停。
马车很大,坐两人绰绰有余,宋俨明闭目养神,容玉无人聊天,只能有一眼没一眼地打量着宋俨明,
容玉见识过很多人,但从未见过宋俨明这样的,他仿佛一座的雪山,孤独尊贵地排开普罗大众,完全在他身上看不到什么人世间的**。
好像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发着呆,却见宋俨明突然睁开了眼睛,二人视线猝然对上,容玉不由得一愣,咳了咳,正待别开了目光,但好像这样显得自己很心虚,当即嬉笑了下,
“侯爷怎么还没开始选人呀?这么俊俏,也不知便宜哪家的姑娘哟?”
宋俨明冷哂,又将眼睛给闭上了。
装!
容玉作了口型骂了他两句,百无聊赖之际,只能撩开了车窗的帘子,去看外面的烟火气。
马车哒哒哒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流,很快便停在了张记糖水那里,容玉早已经先跳了下来,宋俨明随着他也下了马车。
张记的展柜大老远便看见了容玉,笑着迎了上来:“今儿哪里来的风,居然把公子吹来了!”
“还不是张记的这糖水,原不觉得什么,回去了却发现念得很,今儿得空赶紧过来了。”
展柜大乐,他又看向了宋俨明,心间微微一滞,皇城根下,他见过的达官贵人多了,可眼前人虽是穿着简单的衣物,但自有一股贵不可言的气度,叫人丝毫不能忽略他的存在。
“这位是?”
容玉一双眼睛瞧了瞧宋俨明,眼珠子转了转道:“这是我兄长。”
“哦哦哦,”展柜带着几分心知肚明,哪里还会不知趣再细问,只殷勤道:“今日我定给公子安排最好的座儿。”
容玉摆摆手,“展柜的不必,我约了人,想必对方已经到了。”
如此,展柜便不再多说,陪着一张脸垂手将容玉宋俨明引了进去。
等展柜的走远,容玉歪着头与宋俨明道:“你猜展柜的信不信咱俩是兄弟?”
刚才掌柜眼里的暧昧神色二人自然看清楚了,北安朝好男风,除了当今玄宗,前些朝多多少少都纳有男妃,普罗大众自更不足为奇。
原本容玉有些介意,但他更想知道宋俨明什么反应,结果宋俨明只是轻轻一哂,便往里面走去了。
容玉心里翻了个白眼,好像他现在越来越难惹这尊大神生气了。
不再理会他,目光扫了一圈一楼,没见到徐昌宗身影,他便走到了二楼。
等他发现坐在二楼窗边僵硬地坐着的徐昌宗的时候,容玉原本带着笑的脸不由得愣了一下。
宋逸舟怎么也来了?
只见宋逸舟大马金刀坐在椅上,一手握着剑,另一手抓着个杯子饮茶,看见容玉,他放下了杯子,目光不自然地别开,看见宋俨明时,他明显也惊讶了一下,只叫了声大哥。
宋俨明没有想到宋逸舟也在,但有外人在场,并不好质问他为何不去当差,只点了点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而对面的徐昌宗本来已是战战兢兢地坐着,此刻看见宋俨明,一张惨白的脸更是血色全无。
容玉心间不由得恼怒,怎么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的生怕他给老侯爷戴绿帽子?
哼!来便来了,怕什么。
容玉心间敞亮,面上不动,只快步走了过去,给宋逸舟福了福身子,一副鹌鹑状,柔声道:“二爷安,您竟也来了?”
宋逸舟哪里见他这般模样,一下子愣在那里。
又见容玉走到徐昌宗身边,眼波柔软,似是弱柳扶风地福着身子:
“徐大官人见谅,我本自己来,可侯爷跟二爷嫌我是个没见识的,生怕被骗了银两去,我都说了,徐大官人不是那等骗人钱财之人,可这二位爷却是怎么的都不放心,便跟着来了,只望大官人不要介怀。”
宋逸舟差点就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