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问当时年仅十岁的顾双城为什么不反抗,这根本不是一件成年女人对成年女人的案件。
他更不能问……赖伟平只好说:“谢谢。法官大人。我问完了。”
赖伟平刚坐下去,就瞧见一直低着头的言齐抬起头,他面上看不出任何伤口,还像之前那样的坐在那里,只是身形有点歪斜,给人一种勉强支撑的感觉。
王程捏着手中的证据,又望向站在那里的言战,和坐在一旁的顾双城,他感觉自己是钻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接了这个案子,他顿了顿,站起来,问言战道:“言战小姐,我的当事人刚才所说的话,你全都同意吗?”
“是的。我同意。”言战抬起头来,望了王程一眼,这一剐,王程脚下都抖了一下。
言战和王程眼神交流的时候,顾双城没来由的笑了一下。
言战立即像被警告了一般,连忙再次低下头去,作出努力忏悔的样子
王程擦擦头上的汗,即便是要撤诉,也得走个过程,那就随便问几个问题。
“言战小姐,请你简要的叙述一下你第一次对顾双城进行weixie的过程。”王程问。
在weixie这两个字从王程嘴巴里蹦出来的当口,赖律师站起来,说:“反对,法官大人。尚无定罪,王律师不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我的当事人的行为。”
“你刚才也是这么问的,赖律师。”王程说。
“反对无效。继续。”韦钟鸣道。
赖伟平坐下来,言战回答道:“我记得那天和平常一样。……”
言战的叙述平直有力,一点儿也不拐弯抹角,坐在旁听席的一些儿童心理学专家都开始窃窃私语了,要知道,这种案子里的这种罪犯,通常的开场白都是,噢,法官大人,我不是有心的,我被魔鬼蒙住了眼睛,我被心头的那股子恶心人的欲求给弄得神志不清了,才干下这样猪狗不如的事情……反恋童人士也终于觉察出这是一起非同寻常的案件,最起码言战的无遮拦口吻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我告诉我自己,如果她不在我的床上,那么我就立刻出国去。”言战看向顾双城,“我会离她远远的,再也不会靠近她。”
顾双城也听着言战的叙述,在她的叙述里,她像是回到了那一天,那个躺在床上无法动弹的下午,她微微侧过头去,看向被光束照亮的角落。
看着看着……就看见“小双城”无助的坐在那里,低着头,双手抱紧膝盖,她咬牙切齿的听着言战的叙述,好像是一个随时都会爆发的死火山,整个大厅里好像都弥漫着四处流窜的火山灰。
“我记得我做过的每个逾矩动作。”当言战发觉顾双城并没有在看她时,言战停下了叙述,顺着顾双城的目光,言战也看向那被光束照亮的角落,看着看着……就看见“小双城”猛地抬头瞪向她!她立刻收回眼神,有些惶惑的说:“……我一直以为她睡着了,她并不知道。回答完毕。”
儿童心理专家立刻小声说:“看吧,言战和其他那些胆小懦弱的嫌犯一样,潜意识里就念着,她不知道,她不知道……然后心安理得的进行侵害。”
王程吓了一跳,言战居然实打实的全都说出来了,不带半分招惹同情的渲染,满嘴说得话那可都是呈堂证供。他低下头去,“法官大人,我问完了。我方还有证据,请予以播放。”
还未刑讯,就已招供。韦钟鸣觉得这场官司除了有言战这个噱头之外,倒是没多大刺激,就连那个光盘证据都用不着放了。
不过程序还是要走,光盘入瓮,经过言战和顾双城两人口述的整个过程,可以立刻在光盘中找到一个更影像化的终极答案。
光盘播放中。
一时有些冷场,无可问询的不仅是王程,赖伟平也没什么可问的了,两名开场还唇枪舌剑的律师这下多少有点觉得松懈。
言战微微仰起头,当她再次低下头时,只见七□□个“小双城”正拽着她的裤子,哭着喊着问【姑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姑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姑姑,你为什么对我做出这种事?】
她一下软倒在侧,沈嘉盛连忙扶住她,喊着:“法官大人,请求休庭。”
有反恋|童人士站起来伸出头去看忽然倒下去的言战,不禁同情的说:“真是带病来受审的,你看她的脸色多苍白。”
有极端的反恋|童人士冷冷的不屑道:“这还是博取同情的贱招,糟践人家孩子的时候怎么不生病?这时候生病了?自作自受,看她怎么演吧?”
有陪审团的人见过不少装傻充愣称病的,这还是头一次见到真的体虚到如此地步还来受审的,而且还是像言战这样的名人。
“没事。不用休庭。我没事。”言战立刻站起来,她揉了两下眼睛,那七□□个“小双城”又不见了,如同幻灭的鬼,你愧它时,它便出来吓你,你念它时,它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顾双城坐在原告席上,就那么望着言战心惊胆颤的惊惧模样,又望着豆大的汗珠从她额间滑下去,ji-an落在粗糙的地毯上。
顾双城风雨不动,言战在她面前却渐渐决堤如失去方向的海。
顾双城不语不动,脸上没有喜怒哀愁,她凉眼观言战的一举一动。
沈嘉盛搬来椅子,言战勉强坐正身体,她低着头,渐渐就觉得有看不见的黑水从深不见底的黑洞里迅速的涌出来,那黑洞就在这地板的正中央,那黑水就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