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起，有人从木雕后头走过来。
听动静来人有些急切。
江佳佳已经抬头。
沧海桑田，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对上。
曾经设想过亿万次的场景，也抵不过老天戏弄的安排。
因为上次的发现，对于他会再次出现在这附近，并不会感到多大的意外。
她率先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
“真巧啊。”
江——司——
这一瞬间，男人眼神如渊，深不见底。
……
男人看了一眼她的手，蹙了蹙眉，“阿闻，把包拿来。”
“大嗓门”在男人走出来的时候，就也跟着出来了，所以此刻江司后面，其实站了一票人……
“啊？”“大嗓门”助理看着他，又看向江佳佳，突然心领神会。
到底是个聪明人，哪怕嗓门比寻常人大了那么丁点，作为一名高级助理，得拥有绝佳的助理修养。
他忙低头在包里翻找，掏出一个东西递到江司手中。
一支——药膏？
男人接过，半蹲在她面前，“伸手。”
“……”江佳佳没有动。
郑闻笑了笑，在后面对其他人道，“合作的事，就先这样。请各位跟我来。”
其他人虽然不太懂，但他们从一开始就落于下风，这时也只能被“大嗓门”引着往外走。
主要是，除了他，某位dà_boss已经压根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她简直哽住，“……你居然随时带着烫伤膏？”
太惊讶，以至于她都忘了他们多久没见面，语气有些不合时宜的熟稔。
似曾相识的关心，很容易让人错乱。
“嗯……”
他拉过她的手，仔细帮她擦药，忽然抬眸看她一眼，“习惯了。”
自从六年前，在川菜店她将辣椒油泼在手上，他就记着，除了创可贴、酒精、棉签、纱布，还得随身带着烫伤膏。
哪怕是后来那五年，他的手边依旧备着这些。
虽然几乎从来没用到过。
因为那个总是莫名其妙让自己受伤的人，已经不在他身边。
距离这么近，手上的触感如此清晰，反应过来现在什么情况……江佳佳呼吸一紧，猛地抽回手，冷着脸道，
“谢谢，不用了。”
男人手上还粘着刚挤出的药膏，指尖清凉，尚有余温。
“抱歉。”
他睫毛颤了颤，扯了一张纸巾擦掉，将整支放在她面前，“还有一点，你自己来。”
……
安静的咖啡厅，两人对面坐着，相对无言。
经过刚刚猝不及防的初见，现在的氛围里弥漫着尴尬。
男人的视线一瞬不移地凝在她的身上，忽而低声开口，打破沉默。
“几年未见，你看起来比以前更漂亮了。”
她的手顿了顿，抬眸平静地看着他，声音淡到极致，“你也是，不再是当初那个江司了。”
穿西装，戴名表，绅士的气质……江总？
五年的时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经历，将男人通身的气度打磨得愈发深厚沉敛。
江佳佳嘴角控制不住地勾起一抹冷笑。
他淡淡抿唇，扫了眼她面前的杯子，
“在等人？”
“是啊。”
江佳佳轻轻点头，笑意柔和起来，“等我未来的老公。”